玉里 作品
第37章 诸多琐事
云鸳失踪的第一个晚上，凤陵长风就觉得不对，派人开始寻找，从皇城她常去的地方一直到感恩寺的沿途。
当他看见林间护卫的尸体时，他大脑一片空白，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他蹲下身子检查尸体上的伤口，一旁的侍卫说道：“他们都是被利箭射杀，凶手的射箭手法强劲，全都是一箭致命。”
但凶手很谨慎，没留下任何线索。
凤陵长风茫然的抬头，他很庆幸这里面没有云鸳，却也意味着她的可能性变得更多。
“一定要找到嘉禾。”
凤陵长风不敢往坏处想，他命人把所有道路封锁起来，细细查找，不放过一个角落。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三天早上，皇后把凤陵长风召入宫中，客套的聊了几句，就开始谈起他的婚事。
以前云鸳还在的时候，皇后对她很好，会让她随意进出凤鸾殿，会握起她的手同她轻声细语的说话，等等……就像一对羡煞旁人的母女。
可是她现在失踪了很多天，是死是活，皇后从来没有过问过，反正已经不重要了。
“本宫觉得韩家那三姑娘不错，前些日本宫在席面上见过一眼，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又生了副好颜色，你……”
“母后！”
他心中颇为烦躁，这才第三天，为什么就要他这么快就放弃云鸳。
“嘉禾她会回来的。”
皇后坐在上座，即使面对儿子的无礼，也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当初你二哥娶了云鸳姐姐，也算是春风得意。就连云易派人行刺自家，害得那云家老太都在感恩寺里养了近一月，如此大逆不道，陛下都愿意保全她。如今云鸳出事，陛下就弃云易如履。陛下为何如此，风儿你明白吗？”
凤陵长风仍旧不死心的道：“母后，她不会死的。”
“就算她还活着，又能怎么样，难道你一个皇子还要娶一个失贞的女人？”
“母后……”
凤陵长风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完全不能接受皇后的话，哪怕是假设是猜测也不可以。
“韩家姑娘的祖父虽已皈依佛门，却是陛下都要敬让三分的，她的父亲是当朝宰相，连她的哥哥最近也被升了金吾卫大将军，前途不可限量。你娶她代表什么，也不用母后再细说了。”
皇后面上依旧带着浅笑，凤陵长风即使与之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依旧能感觉到皇后这番话带来的压迫感。
“倘若云鸳真能回来，你又对她恋恋不忘，本宫也可允你娶她为侧妃，成全你的一片苦心。可是现在，你能成全母后对你的一片苦心吗？”
凤陵长风张了张嘴，心里如沸水一般不断的翻滚，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亲生母亲，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听母后的……”
“好孩子，母后会尽早去向你父皇提议的，让你早日成家立室。”
“是……”
凤陵长风退下时由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亲自送出凤鸾殿。
“就在这里吧，你回去吧。”
凤陵长风说话变得有气无力，本来是风风火火的赶来，这下又是萎靡不振的离开。
“殿下，还请您谅解娘娘的一片苦心，这都是为了您日后好。”
“我明白。”
凤陵长风心中更加苦涩了，就是因为知道原因，所以当把选择权交给他自己选，他才会难受。
他不想成为那个背叛者，可站在高处俯瞰脚下这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时，他承认他无法拒绝诱惑。
或许有时候，适当放弃也是一种解脱。
在下令撤回搜寻的士兵后，凤陵长风突然想起那天和云鸳一起见到的那名婢女，叫什么来着他倒是不记得了，只知道生了一副好容貌，与云鸳的英气有些不同，是典型的温婉可人？
他不记得了。
凤陵长风套了马，同贴身侍卫朝感恩寺策马奔去。
不过他在寺里游荡到晚上也没撞到那女子，又想起她是云家的婢女，便想着去云家所居住的禅房碰碰运气。
“殿下，前面是云家女眷所住的禅房，您去……于理不合。”
侍卫把他拦住，不许他继续上前，他本要发怒，又想侍卫的话是对的。他过去不仅于理不合，就是遇到了云家的谁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陵长风轻声道：“走吧。”
他恍惚听到了许多悲戚的哭声，穿过耳膜时，觉得十分刺耳。
在凤陵长风转身离开时，云雪从某个角落走了出来。
她侍奉宇文竹茹服用汤药后，出来时便看见了伫立发呆的凤陵长风。云雪死寂的心在看到心爱人的那一瞬，又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可是她只敢躲在暗处偷偷的注视他，她好想去和他见面，只说说话也可以。安慰他找不到云鸳也没关系，还有她可以陪着他，却又怕他会像蒲公英一样顷刻散去。
原来当人看见喜欢的人，就会觉得自卑怯懦，觉得自己哪里也不好。她以前觉得这会是假的，如今却明白这是真的。
“要是我不用做这闺阁女儿，像云鸳那般做自由的风，便可以不用在这宅子里和姐妹为了些胭脂衣裳争斗，也能同你一起看那最壮阔的风景了吧。”
云雪想着想着，便流了眼泪。
“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罢了罢了，总不是我能肖想的。”
云雪无声的哭了好大一会，擦干眼泪，想着应该在自己死前多去看看发疯的母亲，不然以后也就没人会尽心尽责的照顾她了。
…………
凤陵长风虽听过韩修的名字，却鲜少与他有所接触，毕竟他是父皇的亲信。似乎除了父皇，他也很少同他们有过多接触。
“六殿下。”
韩修恭敬的拱手行礼，身后的婢女一同行礼。
“大将军怎么会来这里？”
凤陵长风刚问便有些愚蠢，人家祖父是这里的方丈，自然是会经常来的。
“来等人。”
韩修倒是回答的实诚。
“大将军刚荣升，又有什么人得不到呢？”
韩修嘴角挂了抹自嘲，“我也总想不明白她离开的原因，或许是觉得我不够诚心吧。”
“诚心……如果她一直没有回来呢？将军会一直等吗。”
凤陵长风也想要一个答案，至少说出一个让他心中的负罪感可以减少的答案。
“不会。”
凤陵长风长呼一口气，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一直等着另外一个人，就算有，那人也多半是个傻子。
尤其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娇妻美眷环绕，哪会有什么情爱。
韩修默默的看着他脸上的变化，不明原因，倒也继续回答：“末将自然不会一直傻等，会一直很努力的找到她。虽然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可能是今天，可能明天，也可能一辈子都不找不到。但是我不想今天就放弃。”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会有傻子啊。
当他看见林间护卫的尸体时，他大脑一片空白，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他蹲下身子检查尸体上的伤口，一旁的侍卫说道：“他们都是被利箭射杀，凶手的射箭手法强劲，全都是一箭致命。”
但凶手很谨慎，没留下任何线索。
凤陵长风茫然的抬头，他很庆幸这里面没有云鸳，却也意味着她的可能性变得更多。
“一定要找到嘉禾。”
凤陵长风不敢往坏处想，他命人把所有道路封锁起来，细细查找，不放过一个角落。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三天早上，皇后把凤陵长风召入宫中，客套的聊了几句，就开始谈起他的婚事。
以前云鸳还在的时候，皇后对她很好，会让她随意进出凤鸾殿，会握起她的手同她轻声细语的说话，等等……就像一对羡煞旁人的母女。
可是她现在失踪了很多天，是死是活，皇后从来没有过问过，反正已经不重要了。
“本宫觉得韩家那三姑娘不错，前些日本宫在席面上见过一眼，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又生了副好颜色，你……”
“母后！”
他心中颇为烦躁，这才第三天，为什么就要他这么快就放弃云鸳。
“嘉禾她会回来的。”
皇后坐在上座，即使面对儿子的无礼，也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当初你二哥娶了云鸳姐姐，也算是春风得意。就连云易派人行刺自家，害得那云家老太都在感恩寺里养了近一月，如此大逆不道，陛下都愿意保全她。如今云鸳出事，陛下就弃云易如履。陛下为何如此，风儿你明白吗？”
凤陵长风仍旧不死心的道：“母后，她不会死的。”
“就算她还活着，又能怎么样，难道你一个皇子还要娶一个失贞的女人？”
“母后……”
凤陵长风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完全不能接受皇后的话，哪怕是假设是猜测也不可以。
“韩家姑娘的祖父虽已皈依佛门，却是陛下都要敬让三分的，她的父亲是当朝宰相，连她的哥哥最近也被升了金吾卫大将军，前途不可限量。你娶她代表什么，也不用母后再细说了。”
皇后面上依旧带着浅笑，凤陵长风即使与之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依旧能感觉到皇后这番话带来的压迫感。
“倘若云鸳真能回来，你又对她恋恋不忘，本宫也可允你娶她为侧妃，成全你的一片苦心。可是现在，你能成全母后对你的一片苦心吗？”
凤陵长风张了张嘴，心里如沸水一般不断的翻滚，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亲生母亲，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听母后的……”
“好孩子，母后会尽早去向你父皇提议的，让你早日成家立室。”
“是……”
凤陵长风退下时由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亲自送出凤鸾殿。
“就在这里吧，你回去吧。”
凤陵长风说话变得有气无力，本来是风风火火的赶来，这下又是萎靡不振的离开。
“殿下，还请您谅解娘娘的一片苦心，这都是为了您日后好。”
“我明白。”
凤陵长风心中更加苦涩了，就是因为知道原因，所以当把选择权交给他自己选，他才会难受。
他不想成为那个背叛者，可站在高处俯瞰脚下这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时，他承认他无法拒绝诱惑。
或许有时候，适当放弃也是一种解脱。
在下令撤回搜寻的士兵后，凤陵长风突然想起那天和云鸳一起见到的那名婢女，叫什么来着他倒是不记得了，只知道生了一副好容貌，与云鸳的英气有些不同，是典型的温婉可人？
他不记得了。
凤陵长风套了马，同贴身侍卫朝感恩寺策马奔去。
不过他在寺里游荡到晚上也没撞到那女子，又想起她是云家的婢女，便想着去云家所居住的禅房碰碰运气。
“殿下，前面是云家女眷所住的禅房，您去……于理不合。”
侍卫把他拦住，不许他继续上前，他本要发怒，又想侍卫的话是对的。他过去不仅于理不合，就是遇到了云家的谁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陵长风轻声道：“走吧。”
他恍惚听到了许多悲戚的哭声，穿过耳膜时，觉得十分刺耳。
在凤陵长风转身离开时，云雪从某个角落走了出来。
她侍奉宇文竹茹服用汤药后，出来时便看见了伫立发呆的凤陵长风。云雪死寂的心在看到心爱人的那一瞬，又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可是她只敢躲在暗处偷偷的注视他，她好想去和他见面，只说说话也可以。安慰他找不到云鸳也没关系，还有她可以陪着他，却又怕他会像蒲公英一样顷刻散去。
原来当人看见喜欢的人，就会觉得自卑怯懦，觉得自己哪里也不好。她以前觉得这会是假的，如今却明白这是真的。
“要是我不用做这闺阁女儿，像云鸳那般做自由的风，便可以不用在这宅子里和姐妹为了些胭脂衣裳争斗，也能同你一起看那最壮阔的风景了吧。”
云雪想着想着，便流了眼泪。
“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罢了罢了，总不是我能肖想的。”
云雪无声的哭了好大一会，擦干眼泪，想着应该在自己死前多去看看发疯的母亲，不然以后也就没人会尽心尽责的照顾她了。
…………
凤陵长风虽听过韩修的名字，却鲜少与他有所接触，毕竟他是父皇的亲信。似乎除了父皇，他也很少同他们有过多接触。
“六殿下。”
韩修恭敬的拱手行礼，身后的婢女一同行礼。
“大将军怎么会来这里？”
凤陵长风刚问便有些愚蠢，人家祖父是这里的方丈，自然是会经常来的。
“来等人。”
韩修倒是回答的实诚。
“大将军刚荣升，又有什么人得不到呢？”
韩修嘴角挂了抹自嘲，“我也总想不明白她离开的原因，或许是觉得我不够诚心吧。”
“诚心……如果她一直没有回来呢？将军会一直等吗。”
凤陵长风也想要一个答案，至少说出一个让他心中的负罪感可以减少的答案。
“不会。”
凤陵长风长呼一口气，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一直等着另外一个人，就算有，那人也多半是个傻子。
尤其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娇妻美眷环绕，哪会有什么情爱。
韩修默默的看着他脸上的变化，不明原因，倒也继续回答：“末将自然不会一直傻等，会一直很努力的找到她。虽然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可能是今天，可能明天，也可能一辈子都不找不到。但是我不想今天就放弃。”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会有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