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叔是哪里不舒服吗
安静的过道里,一时间只有明黛低低抽泣的声音。
她不想在贺尧年面前失态,她知道这个样子很难看,可她无法停止喉咙口涌来的一波又一波的闷痛委屈。
这就是她一腔孤勇的下场。
在明黛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贺尧年悄然离开过一两分钟。
等明黛察觉到手被轻轻拉开,手心里被放了什么温热的东西时,她泪眼婆娑看过去。
是一杯奶茶,国风品牌,清雅Logo,吸管已被插入杯中。
这个奶茶她很喜欢喝,以前还在社交平台上表示过对它的喜爱。
明黛又不自觉抬头往上看。
贺尧年那俊美的不像话的面容正低头凝视着她,深邃黑眸沉得如汪洋大海,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
“听说这个很好喝,你试试看。”
他用这种很直接的方式试图让她停止哭泣。
明黛愣住,泪珠还挂在睫毛上,白白的小脸脆弱可怜。
她穿着礼服的娇小身躯包裹在贺尧年的黑色大衣里,两手呆呆捧着奶茶,眼睛红红的,乖的像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
明黛有种被特别珍视的不真实感,她将奶茶捧到眼前,很认真地细细打量,忘了哭。
有些哑的嗓子很小声的咕哝。
“谢谢三叔。”
虽然她平时最好不要喝这些东西,她需要摄入最健康的营养,可人活着总归是没办法像机器一样一板一眼。
上次喝这个奶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明黛爱惜生命,但也希望能享受生活。
她轻咬着吸管喝了一口。
奶茶味道很浓郁,清甜适口,和记忆中一样。
就很莫名的,突然想问贺尧年。
“三叔是怎么知道这个奶茶好喝的?听谁说的?”
他不像是会喝奶茶的人。
现实生活中,她遇到的男性也几乎都不怎么喝奶茶。
明黛是已经彻底不哭了,吸着奶茶默默擦掉泪珠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贺尧年,她刚刚只是冲动一问,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就感觉像是在打探隐私一样,很没有分寸。
“不好意思,我……”
“星琼说的。”
贺尧年没有任何被冒犯到的不悦。
他转身坐在了明黛身边,淡淡的清冷香水味丝丝缕缕窜进明黛鼻尖,像深山里的雪,又像松木悠远神秘。
“星琼平时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贺尧年侧眸看着明黛,视线扫过她咬着吸管的唇。
明黛唇色健康的红润,口红加持的缘故。平日里身体影响,大多时候都略显苍白。
“好喝吗?”
贺尧年问。
明黛咽下奶茶,唇齿留香。
她点头,“好喝。
见贺尧年目光幽幽盯着她,于是忍不住问:“你也想喝吗?”
贺尧年不说话。
喉咙微不可察地滚了下。
明黛没看到,她就要起身。
“我去给你买吧。”
刚刚贺尧年给她买了,现在她去帮他买,有来有往,也就互不相欠了。
“不用。”
贺尧年伸手拽住明黛的手腕。
明黛茫然低头,看着男人那宽大的手将她细细的手腕全然攥住。
他没用什么力,但明黛却觉得被攥住的地方火烧火燎。
贺尧年不着痕迹收回了手。
这时乐姐从病房出来。
明黛回神,起身看向乐姐。
“祥祥怎么样了?”
乐姐一脸的劫后余生。
“睡的很踏实,没什么大问题了。”
明黛松口气,“那就好。”
乐姐视线扫向明黛身后。
贺尧年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他个子高,相貌好看,浑身气度沉稳不凡,不管到哪里都鹤立鸡群。
乐姐看了眼贺尧年,心中震撼,这谁啊?这么好看。
又默默看回明黛,明黛身上还披着贺尧年的大衣,长到脚踝了,挺保暖。
“这位是?”乐姐还真不认识贺尧年。
实在是圈层有别,乐姐充其量和明黛就是比较有钱的富商出身,可贺尧年可是实打实的豪门世家。
要不然莫庭川怎么会觍着脸,宁可被嘲笑奚落,也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回到贺家呢。
明黛往后偷瞄了瞄,想告诉乐姐这是她三叔。
可贺尧年还这么年轻,也就虚长她几岁而已,她叫声哥都不为过。
“他是……是我朋友。”
还是朋友最好解释,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乐姐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明黛说是朋友,她也就不再多问。
转头说起今晚的事。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休息,后续发展明天再说。”
乐姐有些抱歉地轻拍了拍明黛的手臂。
“实在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差点让你受了不白之冤。”
明黛摇头。
“乐姐,我还得感谢你从头到尾都那么相信我,要不然我可能真就要哑巴吃黄连了。”
“咱俩这关系,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
乐姐嗔笑着又轻推了下明黛。
“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明黛点头,又抱歉的很。
“乐姐,今晚搅了你的生日会,我真挺不好意思的。”
事情因她而起,乐姐和孩子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那坏人想要做坏事,又不是你我可以预料阻拦的,你可别想太多啊,折腾这么久,你身体又不好,我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乐姐想到什么,蹙起眉头,瞥一眼贺尧年,又把明黛拉到跟前。
“你和莫庭川的感情是不是出问题了?”
明黛知道乐姐向来是观察入微。
不过今天就莫庭川的临场表现,只怕不止乐姐一人看出问题。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黛只能一言不发。
乐姐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回吧。”
明黛和贺尧年一起出了医院。
晚风带着些微寒意扑面而来,明黛不自觉拢紧身上大衣。
“司机马上过来了。”
贺尧年不着痕迹挡在风口,明黛却发现了。
她瞅着西装革履英姿勃发的贺尧年,这才想起件事。
“三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贺尧年日理万机,总不可能是特意赶过来的吧。
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难不成……
“三叔是哪里不舒服吗?”
明黛不由紧张地上下打量贺尧年。
只有他不舒服来医院了,才会凑巧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