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犀角香与鲛人泪（三）
离开秦舫家后，宋乐悠感觉受害者不止一人，那些被主播所蛊惑的人也许就在直播间的评论里。
宋乐悠决定与方钦州兵分两路，方钦州负责在直播回放中寻找评论异常的人，同时需要注意一下“祈福送财摆件”直播间主播榜上有名的粉丝最近有没有动态。
宋乐悠则是处理秦舫身上的契约，与鬼结契，使用了超脱常识的能力，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契约结成后，一般外力不可破，但秦舫明显是被骗了，宋乐悠也不能眼看着有人用术法害人。
宋乐悠先用黄纸剪出一个小纸人，这次的纸人与之前盛放方钦州灵魂的不一样，非常精细。
剪完之后，宋乐悠给纸人点睛，然后注入一丝灵力，写上秦舫的生辰八字，这就是秦舫的替身了。
每隔半天宋乐悠都给纸人注入一些灵力，主要是让背后的人放松警惕，能够正常获得生机。
等到第五天也就是秦舫焚香七七四十九天时，宋乐悠断绝纸人的灵力，背后的人以为时间到了，想榨干秦舫的最后一点价值——灵魂，却什么也收不到。
同一时间，秦舫与背后的人的契约也到此结束，替身的任务完成了，秦舫也相安无事。
宋乐悠这边的进展很顺利，方钦州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在“祈福送财摆件”的直播间中，从一位网友的评论和发布的动态得知，网友还是小学生，叫刘萱，借用了妈妈的手机来上网。
虽然刘萱并没有打赏主播，也不是粉丝打赏榜排位在前的人，但是刘萱在直播间中曾感谢过主播。
通过调查，方钦州在网上发现了相关视频，视频显然是偷拍，但画面中的小女孩确实是刘萱无疑。
视频中显示，刘萱坐公交时，公交师傅听到刘萱刷的卡显示的是“优待卡”，很奇怪。
于是公交师傅就问：“你怎么会用优待卡，这不是你的吧。”
刘萱也很疑惑：“这就是我的名字办的卡啊，怎么不是我的？”
车上的人也都议论纷纷，不是退伍的人才能办这样的卡吗？
怎么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也能办了，不会是找了什么关系吧！
刘萱又刷了一次，机器提示就是优待卡没错，司机嘟囔一会儿继续开车了。
谁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网络时代，总有人喜欢博人眼球。
一位博主偷拍之后，把这段视频发布到了网上，视频瞬间上了本地热榜。
于是一些键盘侠们就有了用武之地，用短短几句话就把事情揣测得黑白不分。
有人说“这肯定托关系了”，也有人说“这点儿便宜也要占，坐不起公交就别坐啊”，还有人说“这肯定是父母的意思，要不孩子知道啥啊”。
网上的流言满天飞，也蔓延到现实生活中来。
……
刘萱去学校时，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莫名其妙地被同学孤立了。
每当刘萱走过时，都有几个同学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边说还边指刘萱。
刘萱很疑惑，走上前去想追问原因，但是刚刚还在一起说话的同学一下就散开了。
这让刘萱更加困惑，以前玩得好的朋友都不和她说话了。
同桌也把自己的桌子挪得有一尺远，不愿意挨着刘萱。
有刘萱的同学家长刷到了视频之后，也不管真相如何，直接告诫自家孩子不要和刘萱一起玩。
慢慢地，学校里也开始有了流言。
甚至还有比较霸道的孩子，往刘萱的座位上洒胶水，扔泡泡糖。
也有故意在走廊里撞一下刘萱的，连道歉都不说，转身就走。
网络上的流言蜚语刘萱不知道，但是校园霸凌让刘萱非常痛苦。
她曾经很大声地解释原因，但是大家会面带嘲讽说“噢～是这样啊，那我可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刘萱跟老师说，但老师觉得这只是同学的打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常有的事，不管他，一会儿他们又一起玩儿了，没必要多加干涉。
一天放学，刘萱和几个同学是值日生，但他们扫完地就走了，只留刘萱一个人拖地。
刘萱没办法，只好自己去洗漱间洗拖布。
这时走进来三个高年级女生，把洗漱间的门关上，面色不善地朝刘萱走来。
刘萱有点害怕，就一步步退到了角落里。
女生中的一个人开口：“听说你最近挺火啊，优待姐。”
说完伸手拍了拍刘萱的脸颊。
看着眼前三个比自己高一头的女生，刘萱声音颤抖：“我没有，公交卡我用很久了...”
剩余两个女生一脸不耐烦地说：“既然你用了，抹黑了学校的名声，那就交点清洁费吧，不然我们几个出去混都嫌丢人。”
刘萱不想给钱，因为自己家里的情况她知道，妈妈那么努力，爷爷奶奶身体都不好。
刘萱细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钱，我也没有抹黑，我要回家了。”
说着刘萱就想离开洗漱间回家，但是一把被女生拽住了马尾，按到了墙上。
另外两个女生直接上手翻刘萱的口袋，期间推推搡搡，找到了刘萱买练习册的50元钱。
按着刘萱的女生看着翻遍全身只有50元钱的刘萱，面带嘲讽：“怪不得你要占便宜，原来是穷鬼啊！”
说完之后用力抓住刘萱的领口，把她按向洗拖布的池子，打开水龙头，冷水直冲刘萱的脖颈。
刘萱挣扎着要起来，但被另外两名女生踹了膝盖处，直接跪倒在池子前。
女生一边按着刘萱不让她躲，一边恶狠狠地说：“我看你也不太干净，一起洗洗吧。”
另外两个女生还拿着厕所垃圾桶，一股脑儿把垃圾都倒在刘萱的头上，还把垃圾桶直接套在了刘萱的头上。
冷水淋湿了纸巾，刘萱的头上和后背，都被纸巾盖满了。
不知道是三分钟还是五分钟，刘萱拼命地挣扎，终于摆脱了女生的手。
刘萱面色苍白，嘴唇泛青，身子不停地颤抖，脸上身上全是水和纸巾。
女生看着刘萱这么狼狈，非常开心地和旁边的人说：“看她这副落汤鸡的样子，太好笑了！”
说完，女生警告刘萱，让她不许告诉老师和家长，然后三个人一起转身离开。
刘萱扶着池子站起来，脑子里不断响起同学们的捉弄声与取笑声，看着眼前的窗户，以及楼下三三两两一起放学回家的学生们。
刘萱感到特别委屈，慢慢推开窗户，身体向外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