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8 (今生篇 3)一成
思念说尽,元南安才问元宣为什么会千里迢迢跑来西南。
“南越忽然向京城递了文书,说是想要结两国之好,希望与大成议亲……”
听到“议亲”二字,元南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盯着面前人问,
“谁和谁议亲?”
元宣面不改色,答道,“就前些日子继任的那个圣女。”
元南安坐直身子,“和谁议亲?”
“不知道,反正和我没关系。”元宣微挑眉。
“是……”元南安正还想说什么时,营帐外有人出了声,
“将军,您醒了吗?边城有异动。”
闻言,元南安一个翻身下了床,扬声道,
“等我,我马上来!”
元宣见状,便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给她递过去铠甲,嘱托道,
“那圣女有些邪门,你大病初愈,万事小心些。”
元南安扬了扬眉笑,“放心吧,我定然不会让她抢了你去!”
说罢,还不忘挑了挑面前人的下巴。
元宣一脸正经,却是耳朵微红。
……
西南一战并不轻松,南越陡然发兵,元南安率军迎敌挡住了进攻。
可对方善用邪术,出兵实在诡异。
不知为何,军中士兵又接连中了怪病,上吐下泻,士气大败。
元宣在这也没闲着,忙着调运药材粮草,让元南安在前线安心打仗。
如今大成贸易发达,元成上位后大修官道,交通也便利了许多。
元祁玉带着好几百石粮食药材送来了军营,将药材运到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主营帐,
“二姐!二姐!”
“药材我送来了,你人呢?”
……
人未到,声先至。
可跑到营帐中,没找到他二姐,反而看到本该在京城的人正坐在主位上。
他脚步一顿,跟在他身后的元知知挑起帘,看到元宣也很是惊讶,
“宣哥?你怎么来了?”
元宣还没说话,元祁玉“嘿嘿”一笑,
“他在这不是很正常?”
元知知一头雾水,有些疑惑,“三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元宣给了元祁玉一个眼神,元祁玉立马闭上嘴,拉着元知知往里走,
“知知啊,你不是说那圣女古怪,快给宣哥说说,宣哥知道了,二姐姐也就知道了。”
说到正事,元知知也就没再在意别的,和元宣说了自己近来发现的事。
……
“你是说……那个南越圣女是从前那个魏娇娇?”
元祁玉听到这话,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元知知点点头,“她当年不知怎地被圣女叶欢带回了南越,改头换面,又蛰伏了这么多年。”
“前些日子叶欢暴毙而亡,她马上继任了新圣女,听说在南越比叶欢的地位还高。”
“若不是近来我和三哥在西南走商,发现了一些踪迹,还怀疑不到她的身上。”
“她身上很是古怪,南越离应天门近,恐怕她这些年得了应天门外的高人指点……”
元宣听元知知说着,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魏娇娇这人是谁。
又听这圣女还和应天门有关系,他不由皱紧眉头,
“那……”
正想说什么时,外头突然传来了急报,
“殿下!不好了!前线大败!小将军受了重伤,现下昏迷不醒!”
……
元知知一直觉得,元宣是她几个兄长里脾气最好的。
大哥清冷疏离,三哥跳脱张扬。
唯独这位太子表哥,总是温润如玉,笑眯眯的,给人一种极好相处的错觉。
可她从未见过元宣发如此大的火。
几乎是杀气毕露。
当踏入军帐,见到伤势极重、昏迷不醒的元南安时,他骤然顿住。
继而扑到床前。
那一瞬间,所有温润伪装尽数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冽肃杀。
他双眸猩红,眉目间泛着彻骨的寒意,浑身气息凌厉。
队医哆哆嗦嗦地和他说了元南安的情况,
“殿下,小将军身中剧毒,若是五日内得不到解药,恐怕……”
队医显然是没了办法,好在元知知上前扯了扯元宣的袖子,
“宣哥,让他们都出去。”
元宣几乎不敢去看床上躺着的人,他只能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光看向元知知。
元知知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而在所有人都出了营帐,她听到外面传来的压抑怒吼,
“谁干的?!”
低沉的嗓音如同滚雷,瞬间炸裂。
没有人敢应声,副将们纷纷低垂着头,冷汗从额角滑落。
“!!小将军若有事——”
“都给孤——陪葬!!!”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间挤出。
每一个音节都浸透着彻骨的煞气,震得军帐外巡逻的士兵都心头一颤。
他第一次不再掩饰自己的锋芒,太子威仪尽显。
空气凝固,就连元祁玉的呼吸都不自觉放轻,唯恐成为他的怒火宣泄口。
等元知知从帐中出来,便见元宣仍站在外面,眉目冷峻,正低声吩咐着副将们后续的安排。
军帐外火光摇曳,他的侧脸寒冽,周身弥漫着让人不敢接近的气场。
元知知看了片刻,悄悄走回元祁玉身边,忍不住低声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宣哥这个样子……”
元祁玉耸耸肩,轻声回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宣哥啊,别的事都好说,但凡涉及二姐,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你年纪小,可能记不得了。”元祁玉瞥她一眼,压低声音道,
“当年二姐在皇家园林出事,他可是疯了一样,满山遍野地找她,找得天昏地暗,回来时连我们都差点没认出那个样子……”
他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停住了。
元知知怔了怔,下意识回头望向站在火光中的那道身影。
话毕,元祁玉又凑过来问她,“二姐伤势可要紧?”
元知知皱着眉,微微点头,“有些拿不准,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圣女。”
听到她都说拿不准,元祁玉的心也提了起来,
“你都不行?那岂不是……”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这些年家里人都知道,知知天生不凡,与普通人不同。
她这些年一直在修炼一种颇为神奇的东西,可治百病,医怪疾。
只是此事紧要,不可张扬,元祁玉只能问道,
“可有把握?”
元知知不敢打包票,伸出一根手指来。
“一成?!就一成胜算?”元祁玉差点破音。
元知知连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
“是一成的败率……”
闻言,元祁玉盯着自家妹妹,有些无语,
“你这一成……也蛮谦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