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炮火的洗礼
看着那些在炮火的洗礼下,像无头苍蝇般狼狈逃窜的鬼子,他原本因连日与鬼子殊死战斗而略显憔悴、疲惫的脸上,瞬间焕发出勃勃的生气。
李义猛地站起身来,仿佛一座陡然拔地而起的山峰,他高高扬起手臂,仿佛要将这片阴霾的天空都撕裂开来,扯着嗓子,用那仿佛能穿透一切的声音大声喊道:“弟兄们,都给我做好准备!等会儿跟着上级的支援部队,一块儿痛痛快快地杀鬼子,把这群狗日的赶回老家去!让他们知道咱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他的声音在狭窄而又幽深的地道里反复回荡,每一声都充满了激昂的斗志与必胜的决心。
战士们原本紧绷得如弓弦般的神情中,瞬间多了几分兴奋与期待,恰似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几缕曙光。他们原本或坐或靠地围坐在地道里,听到李义这振奋人心的话,纷纷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唰”地一下站起身来。
张二牛一边摩拳擦掌,那粗糙的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一边用同样粗糙的手掌反复摩挲着手中步枪的枪管,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在与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交流着即将到来的那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小枪子儿啊,等会儿可都给我准准地飞出去,多收拾几个鬼子。”
赵虎则猫着腰,像是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猎豹,认真地紧了紧腰间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几分的子弹袋。他的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可算能痛痛快快打一仗了,老子早就憋不住啦!”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胜利已然触手可及,幸福的未来就在眼前。
时间,在这紧张得让人窒息的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一秒,两秒……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难熬。战士们起初还小声地交谈着即将到来的战斗,那声音里满是对胜利的憧憬与渴望。有人猜测上级支援部队会有多少人,仿佛人数越多,胜利的把握就越大。“我猜这次上级肯定带了不少重机枪,到时候鬼子就等着吃枪子儿吧。那些狗东西,见到咱的重机枪,还不得屁滚尿流。”一个年轻的战士兴奋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天真的喜悦。
“说不定还有迫击炮呢,直接把鬼子的老窝给端了,让他们连个藏身的地儿都没有。”另一个战士附和着,脸上满是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鬼子被打得落花流水的狼狈模样。
然而,一个小时,就这样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悄然溜走了。地道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压抑,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在了每个人的胸口。别说是支援部队的人影,就连那持续不断、让人充满希望的大炮声也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却又冷酷的大手瞬间掐灭。原本热闹得如同集市般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整个地道里只剩下一片死寂。战士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安,仿佛刚刚做了一场美梦,却突然被人粗暴地叫醒。
李富贵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皱纹仿佛是岁月和战争刻下的痕迹,满脸都是疑惑与不解。他快步走上前,那急促的脚步带着几分慌乱,伸手轻轻扯了扯李义的衣角,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说道:“李哥,这咋回事?不是说上级要来支援吗?怎么干打雷不下雨啊?”说着,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周围的战士们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心中的不解和担忧,那声音里充满了迷茫与恐惧。“是啊,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是不是路上出啥岔子了?咱可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一个年纪稍大的战士忧心忡忡地说道,眼神里满是忧虑。
“该不会是出啥意外了吧?可别把咱们给撂这儿了,咱们还指望着支援呢。”另一个战士皱着眉,声音中透着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这些话语声在狭窄的地道里回荡,像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大家原本充满希望的心逐渐被阴霾所笼罩。
唯有王吉站在一旁,双脚不停地挪动着,仿佛脚下的土地都让他感到不安。双手局促地搓着衣角,那原本还算整洁的衣角,被他搓得皱皱巴巴。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像是做了错事被人发现的孩子。他的眼神躲闪着众人的目光,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小声说道:“再……再等会儿吧,说不定支援部队马上就来了。”可他那颤抖的声音,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王吉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回想起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上级不会掉链子,胸脯拍得震天响,可现在这情况,让他心里没了底。
但他又拉不
他偷偷瞥了一眼李义,看到李义紧锁的眉头,心中更是一阵慌乱,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在心底暗自祈祷支援部队能快点出现,好让自己摆脱这尴尬得如同困兽般的境地。
李义看着眼前这些既期待又焦虑的战士们,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深知大家的心情,也明白这等待的煎熬。
但作为他们的主心骨,他不能乱了阵脚。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弟兄们,都先稳住!上级做事必有安排,
咱们多一分耐心,多一分坚守。现在,都把精神头提起来,时刻准备战斗!”
李义静静伫立在地道之中,周遭是战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与担忧声,宛如嗡嗡作响的蝇群,在他耳边不断盘旋。他眉头紧锁,仿佛两座即将崩塌的山峰,拧成了一个死结。之前,他满心都盼着上级的支援能如神兵天降,可眼下,那漫长的等待已将他的耐心一点点啃噬殆尽,陡然的寂静更似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希望彻底罩住。一种不好的预感,如冰冷的潮水般,从他心底最深处悄然涌起,一点点浸透他的全身。
战争的残酷他早已深谙,容不得半分侥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求人不如求己,唯有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才是当下最可靠的选择。他咬了咬嘴唇,那干裂的唇皮被牙齿硌得生疼,一丝决绝的光芒在他眼中闪过,犹如黑暗中划过的闪电。
李义向前迈了一步,脚下的土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双手向下压了压,掌心带着汗水的潮湿。众人的目光,好似无数束聚光灯,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刹那间,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整个地道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李义清了清嗓子,干涩的喉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战士们的心上:“弟兄们,别再眼巴巴地盼着支援了。这情况,咱得做好单打独斗的准备!咱靠自己,照样能把鬼子打得屁滚尿流!”
战士们闻言,脸上的神情先是一愣,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有人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就像夜空中突然熄灭的星星。但很快,更多的人眼中涌起坚毅的光芒,好似黎明前刺破黑暗的曙光。
张二牛把手中的步枪紧紧一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大声说道:“李哥说得对!咱自己上,谁怕谁!”那声音中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赵虎也跟着吼道:“对,大不了跟鬼子拼了!”他攥紧了拳头,关节咯咯作响,仿佛随时准备给鬼子致命一击。众人的士气在这一瞬间重新凝聚起来,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蓄势待发。
然而,仿佛是鬼子听到了李义的这番话,就在李义话音刚落的刹那,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地道外原本压抑的寂静,那哨声犹如恶鬼的嘶嚎,令人毛骨悚然。紧接着,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闷雷般滚滚而来,大地都在这脚步声中微微颤抖。鬼子们把刚才大炮被袭的怒气,一股脑儿全发泄到了李义他们身上。
只见一群鬼子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嘴里发出凶狠的叫嚷,那叫嚷声中满是暴戾与疯狂。他们如同潮水般朝着李义他们的阵地汹涌扑来,一张张扭曲的脸上写满了贪婪与残忍。
“准备战斗!”李义一声大喝,声音在地道里回荡,仿佛是战斗的号角,激荡着每一个战士的心。战士们迅速各就各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与决绝。
张二牛趴在掩体后,泥土弄脏了他的脸颊,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他眼睛紧紧地盯着冲上来的鬼子,仿佛要把他们的模样刻在心里。手指搭在扳机上,随着鬼子渐渐逼近,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在胸腔里剧烈起伏。猛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最前面的一个鬼子应声倒地,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赵虎则挥舞着手榴弹,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如铁。他瞅准了鬼子密集的地方,用尽全身力气掷出。“轰”的一声巨响,硝烟腾起,弥漫在战场上,几个鬼子被炸得东倒西歪,发出阵阵惨叫。
李富贵一边装填子弹,粗糙的手指熟练地操作着,一边大声喊道:“弟兄们,狠狠地打,让鬼子知道咱的厉害!”他的声音中透着焦急与坚定。
王吉也一改刚才的局促,端着枪不停地射击,脸上的神情变得凶狠而决绝。嘴里还骂骂咧咧:“狗日的鬼子,让你们嚣张!”那骂声中满是对鬼子的仇恨。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子弹呼啸着飞过,如同成群的蝗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轨迹。硝烟弥漫,整个战场仿佛被一层灰色的纱幕所笼罩。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开来。
李义穿梭在阵地上,脚步匆匆而稳健。他一边指挥着战斗,一边开枪射击。他的眼神里燃烧着怒火,那怒火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每一次射击,都带着对鬼子的刻骨仇恨。
鬼子仗着人数优势,一波又一波地往上冲。他们嗷嗷叫着,妄图冲破李义他们的防线。一枚子弹擦着李义的脸颊飞过,灼热的气流让他感到一阵刺痛,那刺痛就像一把火,烧得他更加勇猛。“不能让鬼子前进一步!”他的吼声激励着每一个战士,仿佛给大家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双方都杀红了眼。
激烈的厮杀声终于渐渐平息,宛如狂躁的风暴归于平静,却留下一片惨烈的战场。阵地前,鬼子们横七竖八的尸体东倒西歪地躺着,仿佛被狂风扫落的败叶。殷红的鲜血汩汩地渗进泥土,将大地染成触目惊心的绛紫,散发出浓重刺鼻的血腥气,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李义他们这方,光景同样凄惨。不少战士永远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他们的身躯僵硬而冰冷,面容还残留着战斗时的坚毅与决绝。活着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有的胳膊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有的腿上还插着未拔出的弹片。硝烟将他们的脸熏得漆黑,疲惫如阴影般笼罩着每一个人,他们的眼皮沉重得好似挂着铅块,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沧桑。
鬼子指挥官站在稍远的地方,望着眼前这副惨状,气得脸色铁青。他一脚狠狠地踢向身边的弹药箱,那弹药箱“哐当”一声翻滚出去,里面的子弹散落一地。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眉头紧锁,心中迅速盘算着新的对策。强攻之下,不但没能打死李义这帮人,自己反倒损失惨重。想到这,他嘴角浮现出一丝阴鸷的冷笑,大手用力一挥,厉声命令手下在四周布下重重岗哨。一时间,鬼子们如恶狼般散开,将李义他们所在的区域死死围困起来,犹如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幕。
夜幕缓缓降临,宛如一块巨大的黑布,遮住了白日的喧嚣与血腥。月色如霜,清冷地洒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寒意。李义等人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地道里,昏黄的光线如豆,在角落里闪烁不定。每个人的脸色都格外凝重,仿佛有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粮食所剩不多,这无疑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李义蹲在地道的角落里,背微微弓起,眉头紧紧拧成了麻花,仿佛能夹断一根火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面上划着圈,一圈又一圈,像是在徒劳地寻找着希望的出口。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鬼子这招太狠了,时间每过去一分,他们的处境就愈发艰难。随着粮食的不断消耗,等待他们的或许只有死亡。
张二牛靠在潮湿的墙壁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地道里格外清晰。他有气无力地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皮,仿佛在确认自己的饥饿程度。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焦虑:“李哥,咱粮食还能撑几天啊?再这么耗下去,不用鬼子打,咱自己就先饿死了。”说着,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绝望,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赵虎也在一旁唉声叹气,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唉,鬼子这是要把咱活活困死啊。就这点儿粮食,省着吃也撑不了多久。”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无奈,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悲惨的结局,自己和战友们在饥饿中渐渐倒下,无人问津。
李富贵皱着眉,手中紧紧攥着那少得可怜的干粮,一遍又一遍地掰着,仿佛这样就能让干粮变多似的。“咱得想个办法弄点吃的,不然大家都撑不住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可在这残酷的困境下,那坚毅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就像在狂风中摇曳的微弱烛光。
王吉一直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犹豫:“要不趁着晚上,派人偷偷出去找点吃的?可鬼子把得那么严,能出去吗?”他心里也没底,抬起头时,眼神中满是迷茫和不确定,仿佛在黑暗中摸索方向的旅人。
时间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一点点流逝,每一秒对于众人来说都像是一种煎熬。他们的心情逐渐低迷,仿佛头顶上压着一块千斤重的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来。地道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大家都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有人望着手中破旧的武器,眼神空洞,仿佛那曾经熟悉的武器此刻也变得陌生而无用;有人靠在同伴身上,眼神中透着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
李义站起身来,在狭小的地道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他知道,现在必须稳住大家的情绪,可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好办法。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有力:“弟兄们,别灰心。咱在这之前也遇到过不少困难,不都挺过来了吗?粮食的事儿,咱再想想办法,总会有出路的。”然而,在这压抑的氛围中,那声音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仿佛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些话。
然而,残酷的现实就像冰冷的寒风,不断地侵蚀着他们的希望。每过去一天,粮食就少一点,众人心中的恐惧就多一分。
时间一晃两天匆匆流逝。这两天,对于被困在地道里的李义他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似在煎熬中度过。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逐渐逼近的死亡对峙;每一次闭眼,脑海中都是鬼子狰狞的面容和可能面临的悲惨结局。
李义蜷缩在地道的角落里,身上那件破旧的军装好似他的战甲,虽千疮百孔却仍勉强蔽体。他微微抬起头,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透过洞口那狭小的缝隙,他望向外面,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只见鬼子依旧像一群恶狼般守在四周,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长长的,好似一条条黑色的锁链,将地道紧紧锁住,丝毫没有撤岗的迹象。鬼子们时不时交头接耳,嘴里吐出的粗野笑骂声,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刺痛着李义的神经。
李义紧了紧身上那件破旧的军装,手指顺着衣角的破洞轻轻摩挲,仿佛在汲取力量。他缓缓站起身来,双腿因为长时间蜷缩而微微颤抖。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尘土簌簌落下,像是多日来的疲惫具象化后被抖落。他的神情格外严肃,目光如炬,似两束锐利的光,扫视着还躺在地上的战士们。随后,他提高音量说道:“弟兄们,都别躺着了!起来动动!”他的声音在狭小的地道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战士们听到李义的呼喊,纷纷挣扎着起身。张二牛原本半靠在土墙边,双眼紧闭,似在昏睡。他的呼吸声沉重而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压抑的氛围吞噬。听到声音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血丝,像布满了蛛网的窗户。他的身子晃了晃,双手在土墙上来回摸索着,才勉强站了起来,嘴里还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叹息。赵虎则是从一堆干草上爬起,那堆干草因为他多日的辗转反侧已经凌乱不堪。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神中满是迷茫和困顿,嘴里还嘟囔着:“李哥,又有啥事儿?”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对现状的无奈。
李义走到众人中间,神情凝重得好似铅块。他说道:“咱把剩下的食物和弹药都堆一块儿分配下,心里也能有个数。”他的语调平稳,但每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战士们的心上。众人听后,虽满心不愿,但还是各自行动起来。此刻,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在直面残酷的现实,可又不得不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