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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巨大的坑 作品

104.第 104 章

    第104章


    真相往往诞生于一个很小的细节之中,比如一张过分相似的面容。


    电光火石之间,薛野终于想明白了许多一直以来都不曾注意过的事情,包括徐白那满是功法的家传玉璧,还有徐白那简直人神共愤的天赋。往日种种蹊跷之事,似乎都在这个瞬间得到了极好的解释。


    那是世家的底气,是天资卓绝者的传承。


    反观薛野,他生来便没有父母疼爱,出生卑微,同徐白相较,便是拼尽了全力,也不过仅能窥见天道一隅。若他们都是臭水沟里的老鼠,或许薛野还不至于感到那么孤单,但如今,薛野方知自己竟是一直妄图与日月争辉的萤火。


    多可笑啊,蜉蝣以为飞得够高便能追上浮云,为此它夙兴夜寐,废寝忘食,但等它真的突破了蜉蝣的极限到了半空,方才惊觉浮云身后那无边无际的青天——


    薛野看着面前战况愈加激烈的徐白与夜暝,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由地喃喃道:“原来,你竟是……”


    之前种种努力俱是笑话,往后桩桩谋算都作空谈。


    便是不论出身,单凭着徐白那惊人的天赋相得益彰,他已是修真界中凤毛麟角的俊杰。若是再凭借北境之主子嗣的身份将整个北境的势力揽入囊中,徐白其人必将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如此,薛野也不甘心就此认一个“败”字。强烈的不甘充斥着薛野的脑海,他看着徐白的背影,将自己的下唇几乎咬出了血:“若是让徐白活着离开从渊城,那我还怎么赢他——”


    明月终将回到天上,不会在山间溪流里长留。而那时,它也将更加耀眼,也将衬得萤火更加黯淡。


    薛野这么想着,眼眶也渐渐泛起了红。但种种思绪也仅仅只是让薛野分神了一个瞬间,身前徐白和夜暝交错的打斗之声很快便将薛野拉回了现实之中。薛野虽然是真小人,但他头脑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


    徐白再可恨,也要等解决了夜暝之后再一一清算。生死关头,一切个人恩怨都要为生存让路。


    薛野摇了摇头,将涌上心头的一切喜怒尽数吞下,而后回过身,举起寒江雪,快速思索起了破局之道。


    而那一厢,徐白与夜暝已经结束了一个回合的短暂交锋。


    当然,双方都未出全力,都十分明智地留着余力,想要摸清对方的底牌。尽管谁也没能讨到好,但是几招下来,徐白也基本认清一个道理:夜暝已至大乘期,修为深不见底,若不能速战速决,夜暝单单靠着那用之不竭的修为也能拖死自己。一旦长期僵持下去,自己败下阵来只是时间问题。


    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


    于是,在又一次拉开身形之后,徐白当机立断,停止了一切试探行为,不假思索地拼尽了全力。只见徐白迅速后撤,在空中轻挥衣袖,风雷和寒霜两道剑意便霎时出现在了徐白的身体两侧。这两道剑意浑圆,比昔年更为磅礴,电光与破风声交错,声势极为浩大,不过霎时之间,就在这小小的山洞之内,掀起了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


    徐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两道剑意几乎就在显现的瞬间,便没有任何停顿地,宛若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夜暝飞了过去。


    “哦?”夜暝看着这两道剑意,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感叹。他几乎是瞬间便认出了这两道剑意——当年他在幽鹿泽曾尝过它们的滋味。


    并且,印象深刻。


    夜暝当了多年的魔尊,早已忘了伤病是什么感觉了,皆因修真界能伤到他的东西屈指可数,而不巧的是,徐白的剑意就是其中之一。


    只见夜暝露出了一个轻笑,道:“不愧是——月曜的儿子。”


    有趣,着实是有趣。


    夜暝两鬓的发丝被吹得在虚空之中飞舞,便是他魁梧的身形,在雄浑的剑意面前都多少显得有些渺小,可看着破空而来的两道剑意,他却仍是不闪不避。只见夜暝的面上带着一抹堪称张狂的笑容,轻描淡写地对着徐白评价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虽是夸耀的话,但夜暝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天然的居高临下,仿佛第一次看见猿猴学会了站立的人类一般,带着浓浓的傲慢与无尽的优越。


    接着,夜暝敛了笑容,看向徐白的目光堪称严厉,失望地接着点评:“剑意虽好,我却记得世侄只练出了这两道剑意,对付大乘期——”一边说着,夜暝的身影一晃,身形便一边如同云烟般消散,再出现时,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避过风雷和寒霜,不费吹灰之力。


    再次出现夜暝神情倨傲地补完了他的下半句话:“怕是捉襟见肘,不太够用啊。”


    然而话音刚落,夜暝却突然变了脸色。


    盖因夜暝突然感到肩上吃痛,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一道流光,竟然隐藏在了两道剑意的阴影之下。那流光不似两道剑意凶狠,在华光璀璨之中极难察觉,且胜在轻巧至极,正是出其不意的一把好手,趁着夜暝正因避开剑意而有所松懈之时,猛然发动攻击,打定主意要伤夜暝一个猝不及防。


    虽是一条妙计,但夜暝终归多年征战,哪怕是出乎意料的变故,他依然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在千钧一发之际巧妙地避开了风雷和寒霜。


    但没想到,那道流光竟是活物!虽与夜暝擦身而过,但那流光却在错身的瞬间,尾端弯出了一个弧度,而后那弧度猛地回弹,如同一道鞭子一样抽打在夜暝肩上,生生在夜暝肩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定睛一瞧,那哪里是什么流光,分明是反射着波光的偏偏龙鳞——伤了夜暝的不是其他,正是徐白的灵宠烛照。


    烛照如今比薛野初见它时长了两倍不止,粗细也足有碗口大小,银色的龙鳞如同刀刃般散发着冷光。


    龙筋之韧,举世罕见;而龙鳞之坚,乃世上之最。烛照这一记扫尾,不光以强大的力道给夜暝以重创,那龙鳞更是扫过夜暝的肩膀的同时,如同无数小刀子一般,剜下了夜暝不少皮肉,这一击,让夜暝肩头的伤口鲜血淋漓,看上去骇人且狰狞。


    烛照聪慧异常,它完成了徐白的嘱托之后并不恋战,只迅速而巧妙地避开了夜暝的回击,而后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嗖”地一声返回到了徐白的身边,极为乖巧地落到了主人徐白的肩头上,甚至还不忘讨好地用额角蹭蹭徐白的下颚。


    徐白虽面上仍然保持着那副冷然的表情盯着夜暝,却在战斗之余仍不忘抬起自己的手,像个慈爱的主人一样,轻轻地拭去了烛照尾部的鲜血。做完这一切之后,徐白用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直视夜暝,十分干脆利落地回击了夜暝之前的话:“够不够用,不是靠嘴说的。”


    杀气森然。


    面对小辈如此的挑衅,夜暝只是轻轻蹭了蹭自己肩上的血痕,他怒极反笑,说道:“很好。”而后,夜暝便脚尖腾空一点,如同一柄利剑一样,朝着徐白的方向急速而去。


    徐白也早有准备,肩上的烛照翩然跃起,如同一根被风吹动的羽毛,紧接着,又在空中骤停,瞬息之间破风而去,像是缀在利箭之后的翎羽。而徐白那两道早已被夜暝避过的剑意也在夜暝的身后转了个弯,再次将目标直指魔尊的心脏。


    徐白、烛照、两道剑意,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朝着魔尊袭击而去,形成了合围之势。


    对此,夜暝只是发出了一声嗤笑,只见他两手结印,引气入体。倏忽间,一个巨大的血色结界便出现在了夜暝的周围。那结界如同铜浇铁铸一般,两道剑意敲击上去的同时发出了“铮铮”两声,竟是穿透不了。


    与此同时,张嘴咬上那结界的烛照也发出了一声呜咽,竟是那结界太过坚硬,生生磕疼了烛照的牙。


    夜暝已然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嘲讽地对着徐白说道:“竖子无知,竟不知本尊刚到大乘期便已修出了不伤不灭的护体法阵,念你是故人之子,留你个全尸,做你父亲神魂的容器。至于你带来的骗子嘛——”夜暝微微眯起了眼睛,重重吐出了四个字,“挫骨扬灰!”


    然而话音未落,夜暝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也是在这个时候,夜暝才惊觉他已经很久没注意到薛野的动向了。说没注意也不准确,实际上,他每时每刻都提防着薛野偷袭,却始终没有等来计划中的攻击。


    而此刻,当夜暝循着巨响发出的方向侧目看去,才终于见到了那名与徐白同行的骗子——他正站在离月曜不远的地方,将自己本命剑插入了身下的土壤之中。


    话分两头,薛野所站的这个位置可说得上是他精心计算所得。他推演的天分普普通通,虽说昔年在上清宗听课还算认真,但确实也从来没有自己动手卜算过,本来也没有多少把握,但此刻,听见耳畔巨大的轰鸣声,薛野便知道自己肯定是算对了。


    于是,原本多少有些不自信的薛野趁势摆出了一副“我早知道如此”的表情,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夜暝和徐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二位虽是世间少有的英杰,却竟然不懂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夜暝见状,目眦欲裂。


    不因别的,皆因薛野所刺之地,正是夜暝布下的灵脉汇聚之处。此地一破,灵脉自毁。而月曜的三魂全靠这一条灵脉续着才能稳固,此刻灵脉一断,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薛野正在为自己釜底抽薪的计策沾沾自喜,却不料下一个瞬间,便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紧,而后双脚离地,不能呼吸——竟是原本离薛野八丈开外的夜暝凭借一个闪身,眨眼间便已到了他身前。夜暝不由分说,单手扼住薛野的咽喉,将他提到了半空之中。


    他动作之快,竟让薛野连防御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