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今宵与明朝
夏时锦泡在热气缭绕的浴池里,满头青丝用一枚银簪松松绾起,细嫩白皙的玉颈因此而显露无疑。
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阿紫识相地让其他宫婢退下,随后也退出了浴室,顺便关上了隔门。
夏时锦看着隔门上映着的那道倩影,不由得想笑,但又觉得幸运无比。
阿紫这丫头,心眼子贼多,做事是机灵又懂事。
如此忠心的小秘书,上哪儿寻去。
等有银子了,必须得给阿紫涨月俸,再给她多置办点好嫁妆。
轩窗应声而开,夜风忽然吹入,挂着水珠的肌肤上泛起一片凉意。
幽冷的沉香气息与那脚步声慢慢从身后靠近。
哗啦啦带起一阵水声,夏时锦转身趴在池边,仰头看着那高高大大的身影。
她撇嘴,低声嗔怪:“怎么才来?”
缓缓在池边单膝跪下。
秦野俯身,伸手,捧起那张娇嫩粉红且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的小脸。
两手拇指轻轻摩挲,拭去了她脸上挂着的水珠两三颗。
目光如有实质地在夏时锦脸上慢慢游移了一番,秦野眉眼挑动,浅笑道:“在等二公子?”
夏时锦点头,“等了你好久。”
知道秦野在意姘头的身份,她便总是故意说好听的话哄他。
又仰了仰脸庞,夏时锦笑滋滋地讨吻。
“还不快亲亲本宫。”
秦野抿唇压笑,对夏时锦这撒娇的模样很是受用。
大手捧着她巧笑倩兮的一张脸,视线在她的眸眼和唇瓣上走了个来回,秦野将夏时锦从浴池里微微提出一些,偏头,错开鼻峰,亲了下去。
起初是轻轻的、软软的几个吻。
在启唇含住她唇瓣的那瞬间起,力度加重,舌尖霸道撬开唇齿,一再深入。
游刃有余且又强势的节奏,时常会让夏时锦觉得自己是个猎物,被秦野完完全全主导控制。
她本能地抓住秦野的手臂,仰头积极回应,大胆地攻城略池,试图抢回自己的主权。
心跳乱了节奏,呼吸被亲吻阻断。
浴室里本就潮湿闷热,此刻因这股缱绻似乎又热了许多。
血液也在皮肤下开始发烫,两人皆笼罩在浓烈的热意之中。
亲吻一时重,一时轻,吻得人头晕目眩,待唇与唇分离时,气息迟迟难以平复。
两人凑到一起,未必就要做那些事。
只是坐着聊聊天,抱一抱,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便已是这世间顶顶幸福的一件事。
秦野不便下水,就坐在池边,用水往夏时锦的肩背上撩着水,替她轻轻地冲洗。
“晚上可吃了?”夏时锦闲聊着。
“吃了。”
“元宝呢?”夏时锦又问。
“去抓夜宵了。”
“不怕明天养鸽子的小官告到皇上那里去?”
“吃一只,就还他十只,二公子养的,必须宠。”
夏时锦不解,笑道:“那多不合适?你直接买十只鸽子,喂给元宝吃多好。”
“可能......”
秦野语气懒散,带着一点自嘲的调调。
“元宝随了二公子,总觉得偷的香。”
夏时锦回头仰面瞧他,揶揄道:“这是又委屈上了?”
挺俊的眉骨下,那对黑眸深邃晦暗,似有某种情绪在眼底汇聚形成漩涡,吸噬着夏时锦的情绪。
大手轻轻揉捏了几下夏时锦的细颈,转而绕到她的脸庞。
手背轻蹭面颊,修长的食指翘起,极其自然地顺道替她揩去鼻尖上的水珠。
秦野将声线压得极低,懒声回道:“有点儿,要不要给点补偿?”
“阿野,你若愿意等,等本宫熬到了太后,就光明正大地收你当面首。”
秦野哂笑了一声,没搭夏时锦这茬。
竟说好话哄他、忽悠他。
等她夏时锦熬到太后,两人都成老骨头了。
到时,估计都要被她嫌弃不行,还能光明正大收他当面首?
到时怕是要收年轻貌美的公子当男宠吧。
心头忽然闪过手下朱厌说过的话。
秦野竟真想把夏时锦带回将军府把她关在那里算了。
这样,既不用担心嫉妒她与萧泽会行夫妻之实,又能长长久久地占着她,简直是两全其美。
“阿锦今日随我去将军府可好?”秦野忽然提议道。
夏时锦摇头。
“不行,我今日乏得很,不想出宫折腾了,改日吧。”
她握住秦野的手,贴在脸上轻蹭。
“今晚皇上在羽坤宫陪你阿姐,不会来,要不你留下?”
秦野默而未言,却用行动给了答复。
他一把将人从水中捞起,拖着夏时锦的双腿,让她挂在他身前。
腾出的一只手从衣桁架上扯下衣袍将她包裹,替她擦去了身上的水,然后紧紧扣抱着人,迈着懒拖拖的步子,走进了屏风隔出的幽暗空间里。
一件件玄色衣衫被搭挂在屏风之上,一声声嘤咛和低喘从屏风后传来......
幽暗的光影中,粗壮的手臂紧箍着大腿,上面青筋和肌肉纹理清晰可见,勾勒着诱人的力量感。
亲吻到处肆虐,肌肤荡起一层层颤栗。
夏时锦面色温红,眸眼溢出一层水气,潋滟如波,妩媚生香。
事后同浴,两人又相拥而卧,在彼此的气息中入梦。
多余的情话谁都不说一句,也不许诺什么天长地久,心有灵犀地只珍惜当下,同度今宵,然后再一起拥抱明朝。
而羽坤宫里,婳妃这个迷人的小妖精缠萧泽缠得紧。
萧泽懒洋洋地倚坐在床榻上,双臂展开搭在背后的栏架上,对一切的投怀送抱向来不拒。
他一边受着婳妃的投喂,一边歪头恣意地欣赏美人眉头紧锁、眸眼迷离咬唇时的情难自已。
萧泽仰头闭上眼,不由得又想起了千禧宫的夏时锦。
曾几何时,她也曾像婳妃这般主动讨好他、迎合他,眼含水雾地一声声唤他夫君。
可现在,夏时锦却避他如蛇蝎,连碰都不让碰一下。
到底何时才能跟她回到从前那般,又该如何去平息阿锦对他的怨恨。
萧泽想得心情烦躁,大手箍着婳妃的细腰,如同释放情绪一般……
疾风骤雨过后,婳妃依偎在萧泽怀里撒娇。
“皇上时隔这么久才来羽坤宫看臣妾,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臣妾?”
萧泽疲倦地躺在榻上,闭眼没有回话。
身为帝王,她身边女子如此之多,若是睡过的女子都装在心里,岂能装得下。
更何况都是权势衍生的玩物罢了,为了家族利益而讨好他,哪值得放在心里。
心是心,下面是下面,萧泽向来是分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