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雨夜屠夫案17
听到林牧的问题,马玉超原本激动的情绪在瞬间平复了下来,他默默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就是不发一声。
看见马玉超的样子,林牧又继续说道“马玉超,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父亲是退伍军人。
老话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既然在你眼里,你自己的父亲是个英雄,那么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能当得起好汉这两个字吗?”
听林牧这么说,马玉超抬起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神色痛苦的说道“我不是人,我对不起我爸!
那些事情是我做的,我杀了人,你们判我死刑吧!”
说完这句话,马玉超整个人就像泄了气一般,瘫软在询问椅里。
见马玉超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林牧又继续问道“那你仔细说说,你杀了几个人,又为什么要去杀人?”
听了林牧的问题,马玉超姿势没变,表情木讷的说道“我一共做过三起案子,杀了两个女孩,重伤了一个女孩。
我和那些女孩无怨无仇,杀她们完全是为了泄愤而已。
我做的第一起案子,就是在长途汽车站后面的巷子里,重伤了一个女孩。
那天因为下雨,我工作的那家修车行便早早的关了门。
我刚才说了,一到下雨天,我的心情就特别不好。
那天也一样,在店里关门之后,我呆在屋里觉得非常无聊,于是便想着一个人出去上街走走,想散散心。
我一路溜溜达达的,便来到了长途汽车站附近。
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拖着行李箱,从汽车站里走出来的女孩。
她拖着行李箱的背影,实在是太像我妈那天,拖着行李箱离开我的样子。
于是我便像是被鬼魂附了身一样,跟在了那个女孩的身后。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作案紧张,没有经验,我跟了不多会儿,那个女孩便察觉到了,她拖着行李箱在街上跑了起来。
她这一跑,我心里更有一种说不上的兴奋感,于是我便紧跟着追了上去。
可能是我跑步的声音,刺激到了那个女孩吧,她回过头看见我,就想大声喊叫。
于是我便上前,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伸进雨衣的口袋,竟然摸出了一把我平常干活用的壁纸刀。
然后我就拿着壁纸刀,在那个女孩的脖子上割了几刀。
看见鲜血流出的瞬间,我其实自己心里也非常的害怕。
加上我感觉那个女孩的身体软了,我就以为她死了,于是便没再管她,拎起她放在一旁的行李箱就跑。
其实做完这一切,我自己的心里也非常的害怕。
尤其是在第二天雨停之后,听说汽车站附近有个女孩被人抢劫,并重伤的故事后,我更是吓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我怕那个女孩看见了我的脸,怕她把我的长相告诉警察,怕你们过不了几天就来抓我。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竟然没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每多往后过一天,我就觉得你们查到我身上的几率,就小了一些。
而当时看见那血腥一幕,所产生的恐惧感,却慢慢的在我心里,变成了另一种报复的快感。
于是在第二年,我又在一个下雨的夜晚,在临河桥附近,盯上了一个独自沿着河边走的女孩。
我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个女孩,当她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时。
我便一把上前,从后捂住那个女孩的嘴,然后拿着手里的壁纸刀,对着她的脖子割了一下。
鲜红的血液,再次顺着女孩脖子上的伤口流了出来,可她并没有立刻死亡,而是在不断的呛咳。
看见那个女孩当时的样子,我是真的害怕了,于是我又硬着头皮举起刀,在她的脖子上又割了一刀。
这次那个女孩很快就不动了,我又趁着四下无人,将女孩的尸体扔进了河里。
做完这一切,我便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回到了家里。
和我之前预料到的一样,这次你们还是没有能查到我的身上。
所以在前天晚上,当大雨再次落下的时候,我便又出来了。
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一个人打着雨伞走在街上,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
我就这么悄悄的跟着她,一直来到了一个胡同里。
我发现这个胡同四下无人,并且没有监控设备,于是便上前,捂住了这个女孩的嘴巴。
那个女孩的力气挺大的,我最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控制住她。
就在我们俩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我听见巷子口的方向,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怕被人发现,便不管不顾的掏出刀,对着女孩的脖子狠狠的来上一刀。
然后我拎起女孩掉落在一旁的背包,迅速的逃离了案发现场。
我其实在离开巷子口的时候,看见了那对母子。
我当时也知道,如果不想这件事这么早的被人发现,应该杀了那对母子灭口。
可是当我看见那个母亲,把孩子护在怀里的样子,最终心软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便知道这一次,很可能会有警察找上门来。
所以当我在店门口看见你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警察找上门了。
既然你们能找上我,想必你们也找到了,能证明我有罪的证据。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人是我杀的,罪也是我犯的,你们想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我吧。”
说完这句话,马玉超又深深的低下了头。
至此,这个在雨夜里屡次犯案的屠夫,终于被成功的抓获了。
林牧他们终于是对受害者家属,有了一个交代,也对曾经身受重伤的唐丽丽,有了一个交代。
至于马玉超本人,法律一定会给他一个公平的判决。
而对于连轴转了将近40个小时的专案组的成员来说,他们也终于可以下班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于是在又问了一些细节之后,林牧便将马玉超拘留,然后来到解剖室,准备和白淼一起下班回家。
刚一推开解剖室的门,林牧便看见,白淼正站在解剖台边,给解剖台上的郭春晓缝合伤口。
看见林牧来了,白淼头也没抬的说道“头儿,你稍等我一下。
我把死者颈部的伤口缝上,交给家属之后咱们就走。”
听白淼这么说,林牧有些意外的问道“给死者整理遗容这活,不应该是殡仪馆的工作吗?
你一个法医,怎么还跟人抢活呢?”
听了林木的话后,白淼手上的工作未停,嘴上却说道“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就这么无辜惨死,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他的父母看见女儿身上的伤口。
左右不过缝几针的事,我能做的就替她做了吧。”
看见那道狰狞的伤口,在白淼的仔细缝合下,重新变成了一片平滑的肌肤,林牧也轻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他们能为这个女孩,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他们能抚平死者身上的伤口,却永远无法抚平,死者家属内心里的伤口。
有些伤痕,注定要用往后余生去淡化它。
可是他们是警察,能震慑犯罪,却永远不能阻止所有人不去犯罪。
可林牧心里始终坚信,正义的光芒,永远不会被乌云所掩盖。
他们就是剥开乌云的那只手,永远扞卫正义与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