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投弹训练
临江城外，原本那一片‘无皮树林’已经不见了，全部化作木料被运入城中，或是成为投石机的材料，或是成为守城利器滚木的一部分。
在远处，不时有从扬州和赖家码头方向的车队穿梭不断的来往临江城，向城内运送粮食和各种物资。
临江城头也已经被加高了七米的高度，虽然还不及它全盛时的样子，但已经恢复了一些边防要塞的狰狞。
面向大江的北城门附近，不少侠儿正在用石灰在地面上不断标记着什么，然后再由带头的侠儿全部登记到册子上。
他用的这个册子正是大楚商会最近的产品‘纸册’，比羊皮更薄也更轻，放在怀里也不占地方，而且价格也要比羊皮低上许多，只是不防水也不防火，韧性也不够。
但对于书写文字来说，已经远胜于羊皮和竹简了。
没看到大楚商会一推出这种产品，各地都马上销售一空，连定金都交到半个月之后了。
城墙上，楚诚看着正在忙碌的侠儿点了点头。
等侠儿在地面做好标记以后，他示意身后的十台投石机开始装弹。
三个民夫把一枚石弹放入弹兜内，然后由两名经过训练的民兵负责拉动砲索进行射击，旁边还有一名工匠负责指挥和记录。
工匠拿着书册对民兵喊道：
“东北方向，27号目标，距离三百五十步，第一次射击！”
民兵听到命令号，开始调整投石机的方向，接着控制好力度，用力向下拉定砲索。
嗡——
随着一声巨大的破空声，石弹朝着东北方向的城墙下砸了过去。
当——
石弹落地，砸出一个坑后又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马上就有侠儿去检查落点，然后几步跃到城墙上把结果向工匠进行汇报：
“落点为29区，距离城墙为400步！”
工匠一边记录一边摇头。
负责投掷的两个民兵有些尴尬。
接着是第二只队伍、第三支。
十架投石车依次投掷了一轮，结果都大差不差，没有一个能投掷到预定目标的。
民兵们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楚诚倒是不以为意，他立刻对众人道：
“这是投掷训练，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找到手感，不用担心现在做的不够好！”
楚诚的这番安慰确实起到了作用，民兵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接下来是一轮又一轮的实弹训练。
虽然效果看起来还是惨不忍睹，但已经比最开始的情况好多了。
要不是受限于工匠的数量，楚诚会安排更多民兵进行训练。
没办法，现在首要目标还是要以生产出更多的投石机为主。
北门处聚集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楚帝也在其中。
他本来还没看明白楚诚在做什么，在地面上做这些标记有什么用？
直到一枚一枚的石弹从城墙上砸下来，他才恍然：
“老八竟然连霹雳车都弄出来了？到底是何人传授于他的？”
“不行，再这么搞下去，他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这可不利于他的成长，朕得敲打一下他！”
想到这里，楚帝立刻挤出人群，带着阿右向着城墙上走去。
城墙下方都有士兵把守，楚帝被拦了下来。
可他是什么人？直接一把推开士兵，朝着城墙上走去。
更多士兵围了过来，但却被阿右一手一个都扔下城墙。
城墙下的骚乱引来了正要下城墙的楚诚的注意，他看向下方，立刻注意到了一个人形球体正在向城墙上滚动。
他马上就认出了此人是那个黄掌柜，他怎么闯上城墙来了？难道他真是齐人的细作，见到投石机终于忍不住了？
楚诚强忍不悦，来到台阶处，让士兵们退下后，看向楚帝道：
“黄掌柜，你这是何意？”
楚帝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
“我无意冒犯，只是对八爷在城墙上试验的这种守城利器颇感兴趣，不知道可否近距离观摩一二？”
楚诚无奈道：
“黄掌柜身为商人，怎么会对攻城器械感兴趣？”
他心里更是疑窦丛生：
“演都不演了吗？他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难道是他身后的那名侍卫？奇怪，另外一人呢？”
“不行，现在还不能动他，得让他先把粮食都运进城，这批粮食也得检查一下，然后派人去荆州摸一摸他的底细，看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物！”
楚帝听到楚诚的心声，心头一惊，心道老八这个家伙，还怪够谨慎的，现在还在怀疑朕，这对朕很不利啊，回头得让影龙卫去荆州布置一下，决不能让老八查出什么来。
楚帝心中悱恻，但表面上还是挤出笑脸道：
“八爷有所不知，我对古籍也有所涉猎，这种霹雳车相传乃前朝密不外传的利器，只有很少匠人才会制作，所以才会好奇！”
“八爷的霹雳车用的是石弹吧？我愿意出一千两作为军资犒劳守城将士！”
楚帝咬牙开出了条件。
倒不是他心疼钱，而是觉得在楚诚面前失了面子，还好楚诚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楚帝都有杀人灭口的心思了。
楚诚眉头一挑：
“一千两？哈哈，黄掌柜真是太客气了，既然黄掌柜也是内行人，那不如帮我看看这投石、哦，霹雳车可否有继续改进的地方吧！”
由于没有钱庄，这个时代还用现银进行交易，所以一千两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对方是齐人的细作，这笔钱楚诚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楚诚把黄掌柜请到了城头，近距离观看起了民兵的演练。
现在民兵已经开始进行投掷三枚石弹的训练，相比一枚石弹，这种情况更难掌握力道，几轮下来，没有一队能集中目标的。
不过即便如此，楚帝还是看的两眼放光。
这霹雳车无论在守城还是攻城时，作用都极大，即便不能精准击中目标，也可以给敌方士兵带去巨大的心理压力。
而且霹雳车的数量一上来，对敌人造成的杀伤也不是弓箭可以比的。
弓箭可以被盾牌抵挡，但霹雳车射出的石弹只能躲避，根本挡不住。
楚帝不由得感叹道：
“果然是巧夺天工，国之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