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信邪
清晨，太阳还没升起，朝霞刚刚在田野铺出艳红。
风华村已经喧哗起来，大家纷纷走出门，站在路边，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王连生一夜之间，变成了光头，刀婆婆的脑袋更奇怪，有花纹。”
“不止她一家，村里七八家都这样。”
“这事我明白，叫鬼剃头。”
老光棍李大有对这种事很有兴趣，一副我知道的神情。
“什么鬼剃头，你懂个屁，那是封建迷信 ”有人反对：“我家小孩上学，老师说过，鬼剃头就是一种掉头发的毛病，医学杂志上专家都说了。”
“那些专家脑袋才有病。”李大有不屑地反驳：“掉头发有一夜掉光吗，还有的是花纹，再说，那些掉了的头发呢，听说，这几家枕头上都没有，哪去了？你说，哪去了。”
“……”
“没话说了吧。”李大有见对方被怼得无语，立即得意地摇晃起脑袋：“我说鬼，就是鬼，如果是人，谁闲得没事干这个，再说，他们家的门可是关着的。”
这时，村里的大喇叭响起来，传来村长夏建秋的声音：“昨天夜里，我们村有八户人家，遇到很奇怪的事情，脑袋上差了很多头发，有点不可思议，有人在背地谣传，说是见了鬼。”
“大家不要相信封建迷信的说法，要相信科学，不信谣，不传谣，是每个公民的基本要求，大家警惕起来，思想不要被腐蚀……”
村长说了一大通，却并没有说清楚怎么回事，倒是让更多人知道。
议论更加热烈起来。
“不招摇，相信科学。”李大有看着大喇叭方向，大声叫嚷：“你倒是说啊，科学解释一下。”
“别喊了，村长那水平，知道个屁。”有人大声说道：“乔宇过来了，我们问问，昨晚他值班巡逻，有什么他肯定看到。”
不远处，乔宇无精打采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在小卖部买了一包盐，拿在手中。
“站住，站住。”
李大有带着一群人，立即围拢过去。
“干嘛。”乔宇瞪着眼。
“昨晚，你看到过什么。”
李大有理直气壮地问：“你是巡逻队队长，昨晚很多家头发被剃，你要负责，有个交代。”
“村长说，要科学交代。”
旁边有人强调了一句。
“科学，当然科学。”乔宇晃着手中的盐袋，一脸认真：“是我和柳如燕干的，大家散了吧，别瞎猜了。”
说着，乔宇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你看，我一夜没睡，累死了。”
“你骗鬼呢。”李大有跳起来：“当我们是傻子吗，你们干的，他们家的门怎么还拴着，还有，那些人都是死人吗，头发被剃了都不知道，可不是一个两个人。”
“一定有鬼。”李大有忽然想起什么，有点惊恐：“上次我也遇到过，门关着，被运到树林里。”
乔宇看着李大有，这家伙真会配合，好像是和自己对过台词似的。
“鬼？”乔宇见气氛差不多，忽然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们，但千万不要传到村长耳朵里。”
“一定，一定。”
一圈子人点头，竖起耳朵等待。
“就你们几个知道，谁传出去是狗。”
乔宇一脸认真，手指划拉一圈。
“放心，放心。”
大家随口答应，变猫变狗又能怎么样，何况，又不是真的变。
“你狗日的倒是说啊。”
李大有急得抓耳捞腮，乔宇越认真，大家越感兴趣。
一群人都不说话，瞪着眼凝听。
“昨晚，我和柳如燕巡逻，经过小河边。”乔宇声音很低，很神秘：“不知为什么，天阴沉下来，哗啦，水里响了一声，还有哭泣声，我和柳如燕撒腿就跑，一直跑啊跑，跑到天亮。”
“鬼打墙，绝对是鬼打墙。”李大有脱口而出：“你们挡住鬼的路了。”
“这就是鬼打墙。”乔宇乐得李大有配合，一脸敬佩：“还是大有叔见多识广。”
“那是。”李大有拍了拍乔宇的肩膀：“不过，你放心，鬼打墙不伤人的。”
“那鬼上来干什么？”乔宇一脸恐惧。
乔宇一下引导，大家的想象立即丰富起来，让鬼背了个大黑锅，坐实了昨晚鬼干的事。
接下来，顺理成章，就是讨论鬼为什么剃头。
七嘴八言，群众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很快就有了结果。
这几家有个共同点，都是打骂儿媳妇。
“一定是这样。”李大有再次发挥自己的想象：“五路外的那个村里，春天有一家媳妇投河，据说是被婆婆逼死的。”
“五路外，跟我们有屁关系，你又胡说。”
“别打岔，听我说清楚，尸体不是飘到我们这了吗，在哪打捞，鬼魂就在哪。”
“好像真的是这样。”
“那帮家伙活该，鬼就应该把他们头拧下来。”李大有似乎想起自己几十年光棍，别人有媳妇却不珍惜，大声骂起来：“奶了个腿，媳妇不要，可以给我啊，我当祖宗供着。”
四周立即响起一阵哄笑。
笑声中，刚才讨论的结果，迅速在风华村传播开来。
有人添油加醋，变得有点恐怖。
“据说，这是警告，下次可是要把命带走的。”
中午，有几家虐待媳妇的改变了态度，村中间马富贵家，还给媳妇做了蛋花汤。
“我才不信这个邪。”吴倩家院子内，刀婆婆挥舞着手：“一定是乔宇那帮王八蛋搞的鬼，我倒要看看，能把我怎么样。”
“吴倩，过来，把我鞋子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