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风云42
林鼎山着实是有些意外,意外这个孩子的想法和胆识。
但是,她的认知里是有信息差的!她掌握的信息并不全面。
因此,他指了指边上的凳子:“坐!坐下听我说。”
桐桐坐过去,看着林鼎山:你那么做,有什么理由呢?是有国外势力干预吗?
林鼎山就说起了这两党:“A党之所以那么多人支持,且能接连在大选中获胜,最根本的一个原因是A党虽跋扈,但是他有坚持。他会跟M方合作,会亲M方,但坚决要保证国家的绝对独立权。
反之,B党温和,导致了他们在M国提议驻军的事情上,也颇为温和。温和,即代表有可谈之处。并且,随着A的连续获胜,B党内部越来越急切的希望通过M国来压制A党。”
所以,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
“若是扶持新的政D,且不说来自各房的压力阻力,就只这个新势力成长起来那也是需要时间的。那么,我问你,还选择给钱让B党购买武|器吗?他便是壮大了,在对M的问题上,依旧是温和的。
若真由B党支持M国驻兵,你告诉,这对林氏来说难道是好事?这对X国又是否是好事?便是对HUA国,这也绝非利好消息。”
林鼎山朝后一靠:“这个时候,已然陷入死局。那怎么办呢?事缓则圆!缓一些,再缓一些,等着国际局势的变化,再寻求机会。
天时地利人和,时机的选择尤其要紧。在时机到来之前,保存实力,不露头不冒尖,甚至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和意图,这样,才能出其不意。
所以我说,你太着急了!有些事不是懦弱,是这事本就得忍!忍着,十年、二十年,我等不到,难道你还等不到?你若先折了,我若再等不到,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桐桐听的认真,心平气和的,并不大声的跟他起争执。
林鼎山见她乖乖的肯听了,这才继续道:“你的心里,华国是归宿,你考虑华国的利益多于其他。但迄今为止,你得承认,M国的霸主地位不可撼动。X国人都得从本国的利益出发,这一点你承认吗?”
嗯!承认。
“那我问你,X国国土面积不大,但是它却扼守海上要道。你说的对,林氏集团有今天,是卫氏船业打底。而卫氏船业能发展起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X国的地理位置。这不仅是海运的通道,更是战略要地。
这么一个要地,D南亚哪个国家不是虎视眈眈?面积小,人口少,偏却偏偏守着个金门户,这种情况下,B党就是决定让M国驻兵,错了吗?”
桐桐摇头:“其一,保障国家安全;其二,提升国家的国际地位;其三,以大带小,经济能迅速带动起来。虽然M国驻兵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和问题,但是相比起利益,这又可以忽略不计。”
就像是家里有钱,但家里人口少,而家外邻居都虎视眈眈。这个时候,自然找一个最强壮的老大,给老大当小弟,这才无人敢惹。
这是小国的求存之道!
在一些事上,得承认小国和大国不同,小国国民的心态和大国也不同。
大国有底气说:宁死不降,给我二十年时间我跟你一较高下。
但是小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它只能依附强者。若是能依附强者,在他们看来,这不是羞辱,这是荣耀。
桐桐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也只有这样,逻辑才是通顺的。
不过:“这与林氏支持B党采购武器,并不矛盾。这压根是两码事!”
林鼎山也没急着反驳,而是等着她把话说完。
桐桐就道:“我知道两难在哪!若是支持A,A排斥HUA人;若是支持B,B希图请M国驻兵。这二者都不是你和林氏想要的,这不符合林氏利益。因此,你支持谁都不甘心!凡是反对谁,同样会带来麻烦,也不符合林氏利益。”
林鼎山点头:所以,懂了吗?懂我难在哪里了吗?当你跟一个可以左右国家命运的组织或是团体形成敌对,这个危险……你想象不到!每年有多少ZHENG要被刺杀,都不敢细算。有多少继承人被送到国外避难,你怕不可能知道。
在这个时候,我懦弱一些保命,何错之有?
桐桐就笑了:“X国要不要自身发展军备?”
自然是要的。
“那B党希不希望一手M国,一手自己的武装?”
当然希望!
“既然M国驻兵的事不可阻挡,那就更该在这个时候大力扶持B党。请驻兵和放心的将国防交给对方是两码事!越是对方驻兵,他越是急切的想要壮大自己。”
林鼎山跟着笑了:“我以为你会建议我坚决反对M国驻兵。”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这不符合HUA国的利益。”
“无力阻止却偏要阻止,这叫不自量力。”桐桐就道,“支持其壮大,那你在对方那里话语权就重。
若是郑玉龙急切的与M协商此事,那就找理由换了郑玉龙;若是王玉龙再急着协商此事,那就再换了王玉龙。
若是这般之下操作的太明显,那还有民意可用,适当的叫学生闹一闹,这又拖几年。三五下来,十多年就过去了。
彼时,再看国际形势。若如我爸所料,东方有大国崛起。彼时,X国不用选了,它也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那是大国之间的博弈。如此,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所以,还是你得先舍,你舍了,自有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叫对方确立地位,他们才有资格左右国家的命运,不是吗?
林鼎山看孙女:“你是真的很źǵ胆大?”与一个庞然大物为敌,代价可能是你的命。
桐桐就笑了:“可他们的背后不也是资本吗?同样是资本,谁比谁高贵?”
林鼎山叹气:“你要知道,现在要是什么也不做,林氏虽艰难,但你们还能够富贵的过一生,甚至于子孙后代有花不完的钱财。可现在要这么办,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凶险的很źǵ。”
“所以我一开始就问,你怕了吗?你还敢在年过古稀之后,搏一把吗?这个当口,不进则退。别觉得什么都不做就把稳,就如今这金融局势,想要太平,休想!”
林鼎山再问一遍:“真不怕死?”
“富贵险中求!”
正说着呢,门被敲响了,黄献推门就进:“先生,出事了。”
林鼎山看了对方一眼:“急什么?什么事?”
“朱安达·鲁伊安在他以前的属下帮助下越狱了。”
林鼎山问说:“他还能到山上来?要我的命?”
黄献摇头:“不是的……是有人劫狱的时候,刚好碰见押解二少爷和三少爷……他们qiang|杀了……杀了……杀了两位少爷!”
桐桐:“……”原来如此!
他才还说安插了人,这人就用到了。故意放出朱安达·鲁伊安,借这二人的手杀了林荣光和林荣湾。这不仅是清除了落入A、B两党手中的把柄,还坐实了A党中某些野心家就是这么猖狂的事实。
这回引爆舆论,为林家和林氏争取更多的同情分。
就听林鼎山道:“朱安达·鲁伊安被击毙了吗?”
桐桐:“……”是的!此人得上法庭,这种案子,这种有势力的人,这种JUN中还有故旧和下属的人,三五年不判都是正常的。
但现在不同了,不用上法庭,当场击毙即可。
黄献才要说话,电话又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半分钟,然后挂了电话,汇报说:“是的!朱安达·鲁伊安被击毙了!”
“还有吗?”
“对方被追捕,逃跑的时候正好撞上逮捕了三太太的警车,事故倒是不大,但是阻碍了对方的行动,引发了双方混战,在混战中,三太太意外中QIANG身亡!”
黄献说完,就看向这位平康小姐:二太太、三太太、二少爷、三少爷,再加上朱安达·鲁伊安,今儿一天,你的五个仇人,尽数毙命。
桐桐站了起来,再加上死去的林荣芳,整整:“六条命。”
什么?
“六条命。”桐桐叹了一声,“我去墓地祭拜祖母和大姑了!”等回到B京,再去祭奠那一家四口。
总之,大房六条命,我也暂时拿回来六条命。这都是直接跟命案有关的。
林鼎山摆摆手,叫她走了。
人一走,他就躺下了。躺在床上,侧身蜷缩着,用手盖住眼睛,任眼泪肆意的流。
黄献:“……”老先生原有四子四女,可其中就有两个女儿不是亲生的。亲生的只剩下六个了!可这六个里,舍了四个。
而今只剩下一女一子了。
二小姐对老先生颇有怨怼,此生怕是不可解。
而今,四少爷的母亲死在老先生的手中,难道四少爷不知道这般巧合之下,必是有人在灭口吗?猜也猜出是谁干的。
四少爷虽背弃生母,但却一直想护住对方的性命。
但现在,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敢问,他焉能不对老先生这个父亲生出别的想法来。
而今真是夫妻反目,骨肉相残,父子成仇啊!
老先生亿万身家却偏偏成了孤家寡人!不知道午夜梦回会不会梦见这些故去的骨肉至亲。
这一天,老先生真的生了一场病,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大夫守在边上,老先生一遍一遍喊着:“念华——念华——”
林鼎山的梦里,似是回到了十三岁的那一年。
他浑身冰冷,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此时,有一只温软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等醒过来,他看见了一个穿着青衣的姑娘,她眉目清朗,笑容浅淡,那眸子如一汪清泉般干净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