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 月皎皎-第45章 大风起兮<br /> <b>Warning</b>: Undefined variable $pagename in <b>/www/wwwroot/www.yannuozw.com/read.php</b> on line <b>67</b><br /> ,玉里,言诺中文
玉里 作品

第45章 大风起兮

老义把二人送出去后,又看了看墙壁上排排挂着的大蒜,问小义道:“外面你挂上大蒜没?”

“您放心,都挂上了。”小义点了点头,“这关乎咱俩性命的事,我不敢打混儿。”

关于小义怕死这点,老义是放心的。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拍了拍小义的肩膀,“欸,一会儿哑巴回来了,你也去睡觉吧。”

小义关上了门,十分认真道:“我知道的。”

等老义去休息了,小义就去院子里摇椅坐着等[哑巴]洗碗回来。

椅子一晃一晃的,把瞌睡虫都给晃了出来,小义寻了个好位置,刚闭上眼睛准备打个盹来,后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小义夸张的伸了个懒腰,笑着上前拿过少年手里的木桶,“辛苦了辛苦了,来来来,我给您拿,您给歇着儿去吧。”

“今天烧水了吗?”少年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味道,眼神有些空洞,“我今天必须要洗个澡了。”

“啊?”小义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害,您瞧您这话说的……我和老义今天忙的有些脚不沾地,这没时间烧水,要不明天再洗吧。”

“不行。”少年摇了摇头,“这是你说的第三次明天了。”

“额……”小义尴尬一笑。

说实话,他和老义都很懒,在还没救[哑巴]之前,他们起床从不叠被子,炊火也没怎么燃过,就是比谁先没扛住饥饿去做饭,那个碗也是十天半个月洗一次,反正都是自己的,也没啥好嫌弃的。

那么这个洗澡嘛,就更不用说了,上次他啥时候洗澡的?

小义摸着脑袋仔细回想着,一个月前?太近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来着?

他张开双臂闻了闻,“yue……”

这味道,得有半年了吧,咋平时没闻出来,就今天闻出来,是在暗示他需要洗澡了吗?

小义回过神来,见少年拿了个板凳蹲在火坑烧火,他走上前把锅子掀开,锅子里已经上了满满一锅水。

“害,还烧这么多水,咱俩用的了这多?”

小义搓搓手,坐在少年旁边,看他丢柴火,不禁感慨:“唉,咱们家能来个你,真是幸福。”

少年没有说话,倒是那小义嘴里像开了火炮的机器,喋喋不休。

“谢谢你。”

“谢什么?”小义一愣,“突然说这个,怪难为情的。”

“谢谢你从来不问我的过去。”

“哈。就这事?”小义恍然大悟,“你变成这样肯定是发生了啥大事,咱哥俩才认识多久,你就能跟我敞开心扉。”

小义咧着嘴,捡了个柴火往炉子里丢。

等水烧开,小义要先洗,还说自己是医馆的二把手,自然要在三把手前面洗。

小义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等以后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可以先洗了。”

少年无话可说,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被烧的噼里啪啦的柴火,拿着棍子在脚旁的灰上写了二字:报仇。

他逃离了凤都,经历了一次死亡,如今又萎靡了很多日。

「报仇」二字就像一座山,重重的压在他一个幸存者身上。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我不能为了一个……家族的冤屈,去背叛我的国家】

【我们忠于的是这个国家,这片土地的人民,而不仅仅是那个人。】

【既然不公,那就推翻它!】

往日的一切如马观花般地在脑海里回放,少年额上的太阳穴凸起,青筋暴出,隐隐作痛。

他感觉自己陷入一张棋盘里,所思所行,都被执棋者暗暗操作着,就像有些问题,他无数次的去怀疑,却没有证据证明。

“我到底该怎么办?”少年看向身旁的女人,轻声问道。

【做你认为对的事。】

“认为对的事吗?”少年打散那两个字,微微笑着,“那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吧。”

小义洗完澡,那些厚厚的枷锁也离他而去,只觉得神清气爽。

“呀,小爷现在就是整个山县最帅的人!”他伸了个懒腰,朝外面喊:“哑哥可以来洗了,我给你放好水了,自己加冷水就好……行,哥给你加。”半天没动静。

“难道生气了?”小义摸了摸下巴,“啧,这不是江湖规矩?”

等他出去一看,少年正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

小义几步上前,“喂,你怎么了?”

“冷……有点冷……”

“嘶……”小义连忙把少年抱起来,“冷没事,去洗个澡,泡泡就暖和了。”

小义几下就给少年脱了衣服,把他放进浴桶里泡着。

他摸了下水温,还挺烫的,可哑巴哥咋还冷的发抖?

“啧,难道又要吃药了?可老义说那吃多了不好,现在又只剩一颗了,不知道放哪里藏着的。”小义坐在一边挠着头,“哎呦,烦死爷了。”

“冷……嘶,冷……”

“哎呦,哥您等会儿,我去找找有没有替代的药。”

小义知道老义会把药收好,却没想到他竟然把门都锁了。

防他防到这种地步了吗?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小义又跑去药柜那里翻箱倒柜。

“柴胡……郁金……还是白蒺藜?”小义拿着药有些郁闷,“哪个效果好来着的?要不再加点全蝎、水蛭?”

“老义说他是心病,心病要用啥药来着的……哎呦,老义真的有教过我吗?”

少时学艺不认真,直到用时方恨少。

小义现在才深刻意识到了这个道理。

“笃笃笃……”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小义心下纳闷,按理说在这个时候了,是不会有人来的。

难道是刚刚的那两个女的?

她们进城遇到了那些东西,然后被抓伤传染了?

无数个念头涌入小义的脑海里,猜来猜去都不是好的,他索性就装作没有听见,装死。

“砰砰砰……”

门外轻轻的敲门转为重重的敲门,感觉门都要翻了,小义连忙过去顶住。

“啧,您谁啊,打烊了,明儿再来吧。”小义喊道。

“开门!我现在就要来!”

要知道那些东西是不会说话的,况且他这里还挂了那么多的大蒜洋葱。

“那你们有没有被抓伤?”

“抓你个屁,开门!”

“喂,能不能有点素质!老子就不开咋滴了?”

[砰]了一声,门被一脚踹开,小义直接被门压住了腿,他们站在上面,他动弹不得,登时痛的满头大汗。

“呵,一家黑店还敢提素质。”

“什么意……”

一道凌厉的剑风袭来,剑身上霜花瓣瓣盛开。

小义下意识闭上眼睛,他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剑,嘴巴不停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还记得,那时疯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许多人都带着行李逃命,小义也问老义,说这里已经不适合生活了,为什么我们不和他们一起离开?

老义说了很多的话,小义现在也记不太清,只记得那句:没办法,这里是我的家,我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里,我注定离开不了。

至于他,他是老义抚养长大的,他不会离开老义,他还得给老义养老、送终。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