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铁浮屠
陆鸣当然知道女真人的铁浮屠。
所谓铁浮屠，是人马皆披甲的重装骑兵，仿佛铁塔一般坚不可摧。
女真人用铁浮屠来冲阵，将每三匹马用皮索相连。
因为他们护甲厚重，攻坚能力强，让辽军吃尽苦头。
陆鸣知道女真人才刚刚发展起来，军中重装骑兵并不多，大概在一千骑左右。
不过不要小看这一千骑，一千骑如同一千辆车撞过来，一般方阵都无阻挡。
一旁的答里孛也叹息道：“我听辽人将领说过铁浮屠，他们说看到铁浮屠冲来，好像看到一堵墙撞过来，令人无比绝望。”
众将领没有害怕，他们和西夏重骑铁鹞子交过手，大家早有经验。
先是用拒马枪延缓敌军速度，再分小队行动，割马腿，砍骑兵。
不过铁浮屠是每三匹马用皮索相连，哪怕我们割到马腿，估计也会被铁浮屠撞死
徐宁反而想到了什么。
他记得陆鸣刚到汴京时就向他请教克制重装骑兵的办法，当时两人研究很多战术。
他一直以为陆鸣是为了对付西夏的铁鹞子，原来陆鸣是为了对付女真人？
徐宁心中无比震撼。
那时候女真人刚刚才举兵造反，陛下已经猜到女真人能打败辽人？
更猜到女真人是我们的唯一对手？
陛下真神人也！
想到这里，徐宁觉得自己义不容辞，立即出列主动请缨。
“陛下，让末将率所部人马出战吧！”
他准备以命拼命。
哪怕是以一命换一骑，我们也赚了！
陆鸣同意了。
因为徐宁在对付骑兵方面的确很有研究，所部的将士对钩镰枪法更是炉火纯青。
“好，你先下去好好准备。”
陆鸣对徐宁轻轻点头。
徐宁立即领命离去。
陆鸣也让其他将领回去休息，为明天大战做准备。
李清霜反而提醒陆鸣要注意女真人的拐子马。
“陛下，女真人喜欢在两翼放置大量骑兵，用来两翼袭击和包抄绕后。”
所谓拐子马，是指着女真人的轻骑兵，一般布置在方阵两侧，喜欢从两侧包抄过来，或者绕后。
女真人打败辽人后获得大量战马，装备很多轻骑兵。
陆鸣早有考虑，有土墙保护两侧，问题不大。
再加上后方是河水，女真人也无法绕后。
当然，为了谨慎起见，他计划让厉天闰和郭成率所部人马装备步人甲、分别保护两侧阵地。
一切安排好后，陆鸣和李清霜、答里孛回去休息了。
只留下朱武坐镇中军，以防女真人半夜袭营。
在陆鸣拥抱着答里孛睡觉时，完颜阿骨打还没有睡觉，正想着明天决战的策略。
明天可是决战，一战定乾坤。
完颜阿骨打不敢大意。
“景军那边情况如何？”完颜阿骨打问负责情报的完颜希尹。
完颜希尹连忙回答：“景军依河建筑营寨，正在连夜修筑。”
一旁的完颜娄室又一次主动请缨：“陛下，让末将领兵出城，骚扰敌军修整营寨吧？”
完颜阿骨打当然想去骚扰陆鸣，可是想到陆鸣就是用此计引诱守军出击才夺取辽南京，他又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陆鸣实在太狡诈了。
一旁的完颜希尹也劝道：“陛下，不能出城，陆鸣诡计多端，万一趁机夺城就麻烦了，我军将士已经休息，没有时间起来防御，还是准备明日决战吧。”
完颜阿骨打轻轻点了点头。
“让他们修筑吧，反正都是土坡，再怎么修筑也修不出一座山来！”
大家见完颜阿骨打否决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完颜娄室不死心。
他之前攻不下居庸关觉得有点丢脸，此时正想积极立功。
很快，他又想到一个主意。
既然陆鸣依河水建营寨，为何不用水淹？
完颜娄室又出列提议道：“陛下，让臣率军去河水上游筑坝，等河水涨起来后再放水淹景军营寨，陛下再率军出击，定能打败景军，消灭陆鸣！”
完颜希尹一听，又站出来反对。
“此计不妥啊，陆鸣早已经考虑到了，他选择在河边的高岗修筑营地就是为了预防水淹，我去看过那地方，地势太高，水淹不了。”
完颜阿骨打也觉得不可行。
陆鸣作战经验丰富，一定早有考虑，更何况陆鸣手中有骑兵，如果我军赶去上游筑坝，陆鸣必定派兵前往阻止。
他不希望在作战前损失了完颜娄室所部人马。
因为他手下的女真人将士只有两万人，每个女真人将士都很宝贵啊。
仔细想了想，完颜阿骨打觉得还是用老办法，正面冲阵，一举灭了陆鸣。
他对负责骑兵作战的嫡长子完颜宗峻说道：“你好好准备，明天让重骑兵冲阵，再让轻骑兵两翼骚扰，一举打败景军！”
按女真人的规则，皇位是兄终弟及，完颜宗峻虽然是嫡长子，其实他继承顺序比两个叔叔还要靠后。
因此，完颜阿骨打才放心让嫡长子跟着在身边，而让自己的继承人四弟完颜吴乞买坐镇黄龙府。
一旦他有什么事，完颜吴乞买可以领导女真人继续战斗。
完颜宗峻对于皇位还是有想法的。
此时听到完颜阿骨打要让他冲锋，心中非常兴奋。
中原人和辽人都是儿子继承皇位，为什么他不能？
他准备明日好好表现，为将来继位做好准备。
“遵命！”
完颜宗峻立即领命回去准备。
其他人也纷纷回去休息，为明天决战做准备。
完颜阿骨打反而睡不着，仔细复盘整个作战计划。
重骑兵在前冲阵？
很快，他发现一个问题。
这不是遭遇战，而是攻坚战，陆鸣会不会在阵前放置拒马枪阵，或者陷马坑之类？
要不要派步兵先去扫清路障？
完颜阿骨打想了想，觉得很有必要。
当然，他不舍得让自己的女真将士去牺牲，而是准备让辽人降军前往。
怕辽人降军会阵前崩溃，他计划让完颜娄室率所部人马在后，负责督战，有人敢逃跑立即杀死！
一切觉得没有问题后，完颜阿骨打才去休息。
可是，一夜睡不着。
当次日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房间时，完颜阿骨打立即起来，准备决战。
陆鸣反而睡得很香。
因为昨晚无论是李清霜还是答里孛都很克制。
当太阳升起时，陆鸣在李清霜和答里孛的服侍下穿好铠甲，走出营帐。
决战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