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蜘蛛怪物
话虽这么说,等我再回头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还发现这一耽搁水位又重新追到了我小腿处。
闷油瓶回身用手电照我,示意我快跟上,我连忙往上爬。
心里有些不自信了,是不是我刚才过于担心胖子,所以出现幻觉了?总不能是我真的看见了,应该是幻觉,心有所思故有所见。
这事没有人能帮我下结论,我自言自语道,“对,一定是幻觉,没错。”
闷油瓶听到了,低声跟我说,“专心,跟上我。”
他怕我跟不上,还刻意放慢了速度,不然他早爬的没影了。
地下水系一旦联通就意味着无穷且无尽,势必要把此处裂缝完全填满才行,我们能做的就是别被乱流卷走,尽可能的赶过浪尖爬到穹顶上方寻找出口。
不知爬了多久,我手脚都开始发抖,闷油瓶不得不经常停下等我歇口气。
好消息是水流可能沿着不少石壁洞窟往四下涌流去了,眼看水位上涨的慢些了,坏消息是我不过才喘两三口气,就听到闷油瓶嘘一声。
他要我安静。
妈的,这么邪门,又碰到什么东西了么?
他在第一时间就把手电关了,所以我什么也没看见。只感觉他退到我身边,一只手抠住石壁,另一只手准确无误捂住我口鼻。
我有些无语,他这是什么意思?怕我出声?我跟他合作多少回了,规矩我都懂,我不出声,于是我摆头想挣开,结果他捂的更严实了。
这是对我多不信任啊,气的我简直恨不得张嘴咬他一口。
在那一瞬间,他收回手去,整个人往前一窜,我只看到他模糊的影子,似乎是在拦截什么,接着有什么东西从我头顶被抛进水里,扑通一声,听着水声很近。
“光!”他在我上面说。
什么光?我一摸自己腰上,手电不见了,不知道被谁顺走了还是跑丢了,好在刀和对讲机还在。
我承认风二河劝人很动听,他说过我就是黑暗里的一束光,但我本身既不是萤火虫,也不是二极管,不会无缘无故发光。
我只好跟他坦白,“我没手电啊!”
“别出声!”
闷油瓶有些无奈,我连忙捂嘴,根本看不清他在跟什么东西对峙,但我能感觉到我甫一出声,那东西径直冲我来了,我睁大了眼睛看着。
“卧槽!”
刹那间我突然看清了那个东西,像是许多个橡皮人被暴力揉捏在一起,一时间我来不及细数,只觉得有许多个头,许多只手,许多只脚,像多连体蜘蛛一样手忙脚乱的扑向我。
是真的手忙脚乱,因为手脚都是乱长的。
我连忙往下退,脚尖一碰到冰凉水面,立即想起刚才闷油瓶好像还打进水里一个什么东西来着。
我靠,水里是不是也有这玩意儿。
好在闷油瓶拔刀把那东西半路截住了。
周围一片黑暗,他腾不出手打亮手电,不一定能看清对面,凭的只能是本能反应,我好像能看清,心说我要不上去帮他?
就在这一踌躇间,水里伸出许多只手抓住我脚踝和小腿,把我猛然往下一拖,我正好松开右手去拔刀,剩下一只手抓脱了,立即被拖进水里去。
平心而论,这东西力量并不算大,因为多只手臂多个方向施力拉扯,力的方向分散了,我主要是过于惊诧,低头一看又差点被那个似人非人的东西给吓到了。
这种恐怖谷效应来自人类基因深处,没有那么容易克服。
好在水里这个比石壁上头那个要小得多,全身有四五个头,分不清男女,皮肉干涸,尽贴在骨骼上,身体无法理解的黏合在一起,七手八脚各自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长出来,如同胡乱嫁接在一处的植物人。
这是什么?缝合怪?弗兰肯斯坦?是晓山青的失败品吗?他还真是敬业,这种用边角料拼凑起来的东西带下来做甚,就算进化也进化不出来,连正常走路都困难,但看起来爬壁登高又很合适。
一进水我立即冷静下来,双脚乱踢,奋力挣扎,终于踢开几只手,接着又被抓住另一只脚。
在喝过几口水后,我有些生气了。
这时我和那怪物都沉下去不少,我手一直试图抓住石壁,终于把住一块凸起的石块,稳住后顺势从腰上拔出黑金狗腿,弯腰踢腿,把那东西一只手一只手切掉。
水里这一只脚好像要比手多,砍完之后,看它用脚蹬住石壁,竟然拿我无可奈何,上下几个头互相对视,瞳孔还都是白色的。
慢慢的,周围一切都变黑暗,几乎又看不到它了,我心里一凛,憋气也到极限,肺要炸了,连忙往上爬。
刚爬一步,有一大堆玩意儿擦着我的背,七零八落沉进水里,水流把我拍到紧贴向石壁,我扭头看,什么也没看清,但应该是之前那个东西,大概是被闷油瓶大卸八块了。
我快憋死了,全身心都在渴望呼吸,只想赶快上浮,突然一只手把我拽住翻过身,我什么也来不及表示,就被粗暴的按在石壁上,二话不说开始渡气。
好痛,手摸上后脑勺,我不小心撞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幸好它不是尖的,水流卸力,但人终归不能跟石头比,这一下也够我疼得眼冒金星。
很快两个人相继出水,他抓住石壁,用力把我拉出水面,看我也手脚并用爬上石壁。
我气喘吁吁的贴在石壁上。
他转头问我,“有没有事?”
我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不过此刻一脸是水,他也看不出来,“我...没事。”
他用手电照我,然后又照向水底,看那东西并没有再爬上来,可能它们都只有脚没有手,没办法攀爬了。
我疼得倒抽凉气,一只手捂上脑壳往下看,“那是什么东西?晓山青的杰作?”
他摇摇头,接着照我,用眼神问我怎么了?
我按着后脑勺,看他一眼,“刚才磕到了。”
他只过一秒就明白了,我是面对石壁掉下去的,根本磕不到后脑勺,是他刚才鲁莽了。
他立即凑过来照我后脑勺,我松开手,转头看他衣服都湿淋淋的贴在身上,线条分明,水珠正从下巴和锁骨上往下滴落,被手电光一映,有些耀眼。
我不敢看了,转过头去,“没事,走吧。”
他低低叹口气,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