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波菲里奥之喉（一）
波菲里奥张开下颚，吐出充满神性的吐息，吐息从他喉间涌出的时候只是小小的一束，到了末端却仿佛化成了奔腾的河流，洋溢如海潮的能量，将悬浮在空中的永戎作为目标，全力倾泻，不留余地。
锵、锵。
永戎身上的鳞片火星四溅，像是被猛烈的重锤击中，他在遭遇无与伦比的攻击，全身都在铿锵作响。
在他周围，光芒湮灭，提亚玛特所赋予的神性吐息在传奇之力的加持下，展现出难以想象的威力，不仅吞噬了光芒，更是让虚空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那可怕吐息的力量正在撕裂物质世界的能量临界。
然而，面对波菲里奥这样的吐息，永戎竟然没有被创伤，他在半空中上下翻飞，动作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只有锵、锵的巨大金属撞击声传出。
龙后的万色返空之舞，传说提亚玛特最后一次展现这支古老的战舞，已经是许多个纪元之前了，那是龙与泰坦互相征战的年代，在最终的决战前龙后亲自展翼，以两翼作为绘卷，挥出了那支可怕的战舞，它不仅给予了群龙极大的鼓舞、激发了古龙们龙类诞生之初的原始凶险，也作为兵刃，撕裂了泰坦母星泰拉的终极屏障，最终摧毁了泰坦神系。
“万色返空之舞”，即使是在巨龙们的龙之传承里，也属于是传说中的东西，永戎第一次施展这种技法是在北陆战争对决卓耿的时候，那时候他的表现还很生疏，费尽全力才能勉强完成一二，如今却已经相当纯熟，仿佛信手拈来。
即便那不是真正的“万色返空”，只是永戎从群龙龙之传承和古代龙文字中拼凑出来的一鳞半爪，只有形态而没有与之对应的神力，可即便如此，也足以在物质世界所向披靡。
“波菲里奥之息”也许是艾卡迪亚世界所能看到的最可怕的龙息，它是最强大的攻击，可是“万色返空之舞”在施展时是难以被打断的，它给予永戎周身加持了多层次元壁垒，堪称绝对的防御，在耗尽“风暴化身”的元素能量之后，永戎选择以此来抵抗那绝强的吐息。
波菲里奥凝视着高天上的一幕，瞳孔收缩，这是神性吐息第一次失效，无法撼动那苍空之上上下翻飞的风暴龙，没想到在他死去数百年之后，艾卡迪亚中土大地上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可怕敌人。
隆隆隆——
轰雷声响，最后所有的能量都在半空中炸开，发生了崩溃。
立身在山林之间的突尼王国军队，初时还能在贝妮雅特的庇护下勉强稳住阵脚，可是等到龙吼声传来的时候，整个军队顿时人仰马翻，连贝妮雅特都不得不带着西格莉德和风暴猎手们再次后退，因为那种波动太过强大，席卷而过，让青年龙都不由得鳞片倒竖了。
无处不是沸腾的能量和密布的杀机。
贝妮雅特发出一阵低低的吼声，鳞片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相隔这么远，竟然都无法承受那战斗的余波。
她心里觉得破受打击，同样是青年龙，永戎的力量已经远远不是她可以企及的了，而那对手同样也是，如果换作她去决战，要怎样才能和波菲里奥交锋，恐怕还没有发出怒吼，就会被波菲里奥的巨爪撕裂，根本接不了一击。
“咳。”
西格莉德沉重的喘息着，竟然吐出一口血来，她本身就已经虚弱，如今再次被余波创伤，尽管贝妮雅特站在前方张开两翼抵挡，但是在这种级别的能量波涛下，连贝妮雅特自己都自顾不暇，也没有太多办法给她太多的庇护。
“我们必须离开。”
西格莉德说，“那不是一般的传奇，他们的战斗会毁了整个克纳格山脉，连同这个地方的所有活物。”
贝妮雅特沉默了一会，摇头，“波撒和白夜还没有回来，加拉哈特必然会往他的老巢血池逃跑，我听说那是个恐怖的地方，如果让他回到血池，御座们未必能顺利将其击毙，事情也许还会再有变化。”
“但是你做不了什么。”西格莉德说。
轰！
克纳格山脉，一道血色的虹光如同擎天的立柱般升起，贯穿了汇聚的乌云，带着凶猛的龙威和强盛的血气，波菲里奥出现在群山之上，纵声咆哮，吼散流云，额头的鳞片跳动，魔王般四顾。
“吼！”
与此同时苍空出现一声更强烈的咆哮，气吞山河，万钧雷池随着那吼声而抖动，永戎从乌云中降落，双翼紧贴在身体左右，直坠而下，像是一颗巨大的陨星从高天上撞击而来。
波菲里奥昂首直视坠落而下的风暴龙，瞳孔闪着熔岩一般的光，仿佛铁与火在其中流动，他的浑身上下散发出灾灵，蒸腾起浓烈的红
色血雾，血气洋溢成魔鬼的爪形，在四周摇曳舞动。
艾卡迪亚罕有这样传奇之间的搏杀，不，不能说是传奇，毕竟他们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远非一般传奇所能媲美的了，两头巨龙咆哮，永戎旋舞而来的铁翼与波菲里奥挥动的巨爪交击，正面相撞。
在这样流星般的坠落中，能够这样正面对撞到一起，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更多的可能是两者交错而过，留下湮灭的能量和洋溢的飞血，可是这两头龙就这样撞在一起了，谁也没有稍微避开一些的意思。
“嘭隆——”
克纳格山脉颤抖，两头巨龙交锋之时光芒爆闪，威势滔天，席卷四面八方，强烈的杀意和绝对冷酷的战斗意志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波菲里奥所立身之地立刻崩碎了，从山峰处开始，一路向下坍塌，飞沙滚石，扬起尘浪如海潮，紧接着滔天的尘浪中吐出一道身影，一串很长的血花在半空中飞起，溅出去很远。
远处强撑着观战的贝妮雅特心中一颤，那是纯种风暴龙特有的血液，不同于波菲里奥的血，那血液光芒灿灿，是永戎的血，难道这一次对决就要落下帷幕了吗？地狱中爬回来的旧王要击败新生的龙王？
永戎四足落地，踩碎乱石和遮天大树，钩趾在地上划拉出数道极深的痕，他后咧的嘴角微微跳动着，露出庞大的牙，在他两翼遮盖下左肋出现一道可怕的伤口，被巨爪撕开，深可见骨。
真正糟糕的是，在最高级别的暴血活化下，那伤口一时间居然难以愈合，有灾灵缭绕在上方嚎叫，阻止永戎的肌体自愈。
随着永戎落地站稳，伤口处再一次喷薄出了如瀑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