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教堂地下
“取缔了三大正神的教会，接手了祂们的教堂，将贝克兰德变成这副模样的人，竟然就是愚者么……”
顾时有些不太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贝克兰德的祸乱确实与之相关。
带有源堡气息的灰雾覆盖在贝克兰德的上空，愚者的符号出现在了原本的黑夜女神教堂里，麦克兰口中从灰雾中走出的不明人物就是教堂里的灰袍人，而这些灰袍人的背后也都印着愚者的符号，甚至在这群人当中，序列最高的家伙就是一个『愚者』途径的序列三，古代学者。
到处都是和愚者相关的线索，顾时即使想为愚者开脱也找不到多少能说服人的理由。
取回了作为阿蒙的全部记忆后，顾时对于愚者的态度因为人性的共情很自然地转换成了钦佩，说实话，他很不愿意想象，那个愚者居然会在贝克兰德做出这样一番事情来。
莫非是其他的生命存在借着愚者的名号想要破坏祂的锚吗？是那位前诡秘之主，福生玄黄天尊？
可是这说不通，天尊的意识复苏需要时间，要是祂已经真正归来了，那么如今的情况绝不会处于这么尴尬的一个地步。
顾时以前经常从自己的父亲，远古太阳神那里听说有关天尊的传闻。那位极其淡漠人性的旧日之神，真正的神性存在，可不会好心地给人类留下这么多的生机。
祂要是真正归来，那么祂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撕开屏障，与那些窥视地球的外神展开远超所有人能够想象的争斗。在那些浩瀚伟大的力量混乱下，地球表面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类幸存，更别说留下贝克兰德这么一个目前建筑还都非常完好的大城市了。
可若是祂并没有完全回归，只是略微在与愚者的意识争夺中占据了上风，做出了这种能够破坏愚者锚点的行为，那么其他的正神都在干什么？
要知道，就算神明们各自心怀鬼胎，各有盘算，但在阻止天尊重生这件事上，祂们应当都有着一致的立场，绝不可能在贝克兰德被祸害成这般模样的时候，神明们都各自装作失踪，连注视都不敢投到贝克兰德来。
可若是天尊没有复苏，愚者又会在贝克兰德做出这种事情呢？
并且从麦克兰的话语听来，除了贝克兰德，这片大地的其他地方，似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愚者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还是说，祂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祂本人的意愿，是有什么意外的突发情况出现了吗？外神的污染与入侵？现在有哪个外神敢冒着刺激愚者使天尊复活的风险做这种事情？是祂不要命了还是谁不要命了？
“事实可远比目前所见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啊……”
飘荡在空气中的时之虫顾时幽幽叹道，他的意识又分离给了另一条时之虫，使其趁着风无孔不入地顺着教堂大厅的墙壁悄悄遁入到了教堂内部的暗门里。
每一个神明的教堂都会有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道，这些暗道最终会到达的地方，就是这些教堂所代表的教会的官方非凡者的基地。
顾时以前几乎进入过每一个教堂的地下，只是不能待太久，否则便会招来神明的怒火。
他现在要去查看的，就是圣尼尔教堂的黑夜女神教会成员在那场变故中留下的信息与线索，顺便，他还可以拿走一些珍藏在教堂下面的封印物，也算是为搞清地球现状，为拯救世界而做贡献了。
钻进暗门后，大厅中那已经开始适应的光芒便再次被隔绝，无边无际的黑暗将顾时又一次包裹起来。
顺着楼梯向下走了段距离，顾时的身上就忽然放出了一团微弱的光芒。
这是他之前在赶来的途中，从那些街边路灯中偷来的光芒。反正那些煤油灯总是忽明忽暗的，也没有谁会在意它们某一次的明亮是不是黯淡了一点，某一次的失暗是不是深沉了一点。
这种程度的小小光芒恰到好处，足以让顾时看清地下的情况，又不会因为太亮而引起注意。
但是顾时的思绪并没有因为这光亮而感到轻松，实际上，在他刚才钻入暗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从空气中飘浮的信息预感到了地下的情况。
一股臭味，一股忽隐忽现，但是确实是某种生物质腐烂的味道，正在源源不断地从楼梯的下方传来，即使是时之虫的状态，他也同样能够闻到气味。
他沉着心情向下飘去，只能照亮一点点范围的微光恰好可以慢慢显示楼梯一级级的样貌。
顾时清楚地看到，从通往地下的第三段台阶开始，便有一些干涸发黑的血液，渗透凝固在木板当中，并且随着他的不断向下，血液痕迹的面积变得越来越大，黏连在楼梯上的东西也从血液慢慢增加了一些新的东西。
破烂的衣物，损坏的神徽，撕毁的经书……
而当顾时通过楼梯到达了最底层，那隐藏在教堂地下的惨烈才完全地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具具瘫倒在地面上的尸体，他们其中大多数的遗体还算是完好，但是不免出现着许多惨不忍睹的伤口。从他们的衣着中，顾时可以明确地认出，这些人全部都是黑夜女神教会的成员，从教堂神职人员，再到“值夜者”的成员，与黑夜女神教会有关的身份都可以在这些尸体中找到对应的存在。
而除去这些保存完好的尸体，有一部分的尸体就显得不尽如人意了。
和那些尸体不同，这一部分的尸体是少数的，因为他们已经完全腐烂，显露出肉体下的骨骼。可他们的身体却显示出着一种诡异的扭曲感，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人类的躯体。
“一部分是失控后留下的尸体，一部分么……是被控制了灵体之线后抛弃掉的秘偶。”
顾时一眼就看出了整个地下的情况，圣尼尔教堂的地下居然被灰袍人当作了抛尸的场所。
可是，那些失控后被杀死的教会成员还能令人明白，为什么有一部分的教会成员明明是被变成了秘偶，却仍旧被弃置在地下了呢？
是因为上面那个古代学者没办法同时操控这么多的秘偶吗？顾时觉得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在顾时准备开始在这被堆积着死亡的地下做进一步的调查时，突然，他感受到了一个鲜活的气息正在从这些腐烂臭味的深处飘来。
这里，还有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