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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尔i 作品

第204章 萤

“承让。” 邱漓利落地收剑入鞘,先向赵玉洲恭敬地施了一礼,而后又转身,朝着众人所在之处,仪态端庄地行了一礼。

礼毕,她蹦蹦跳跳地朝着傅霖和江洵的方向跑去。

“阿漓怎么说也是比洲洲年长几岁,赢了倒也实属正常。”

傅霖面带温和笑意,从邱漓手中接过剑,轻声打圆场,话语间满是对赵玉洲情绪的照顾。

“洲洲。” 江挽轻柔的呼唤声传来,正垂着头,满心失落的赵玉洲,闻声抬起头,小脸满是委屈。

看到江挽张开的怀抱,他再也忍不住,一边落泪,一边小步快跑,一头扎进江挽怀里。

“对不起阿姐...... 洲洲输啦。” 他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沮丧。

“你输并非因为武艺不精,只是如今尚年少,力气和经验都还不足,没关系的。”

江挽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

她衣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丝丝缕缕钻进赵玉洲的鼻腔,让靠近她的孩子情绪逐渐平复。

若问赵玉洲,在这三阁之中,最依赖的人是谁,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阿姐。”

有人称她阁主,有人尊她为师,有人亲昵唤她挽挽,唯独赵玉洲,天天阿姐长阿姐短地喊着。

那声音里的依赖与信任,任谁都能听得分明。

她会在暮色渐起时,就陪着他坐在院子里,两人一同仰头,静静等待星星一颗一颗地冒出,点缀漆黑的夜空。

她会在换季之前,早早备好合身的新衣,悄然放在他的窗前,待他清晨醒来便能看到。

她还会偶尔瞒着众人,陪他溜下山,去首阳大街买他爱吃的糕点,爱玩的风筝,看着他在集市里欢笑奔跑,眼中满是宠溺。

她甚至为了他,特意前往招寿村,费尽周折寻来他娘的画像,而后又不辞辛劳,一刀一刀精心雕刻出他娘模样的木偶。

她温柔地说:“星星不是每晚都会出现,但木偶会一直陪在洲洲身边。”

她坚定地说:“你且放心在这献岁山上肆意玩耍,有阿姐在,无人敢找你的麻烦。”

她也曾感慨:“我当年应该对你洵哥哥再宽容些,再多抽些时间陪在他身边。”

她郑重地嘱托:“希望洲洲以后,能替阿姐多陪着洵哥,莫要让他在这山上太孤单。”

献岁山高耸入云,山风凛冽,太过清冷孤寂。

心中若只有那么一点儿温情在,怕是熬不过这漫长的岁月。

“吃饭了!”

千寒站在院门口,扯着嗓子朝里面喊道。

每次到了饭点,都得来请,这些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时间观念吗!

可他虽心中腹诽,却又不敢吭声。

毕竟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主位上,依旧坐着江挽和温如玉,与往日不同的是,江洵和傅霖不再是相对而坐,而是紧挨着彼此。

“老阁主那边的寿礼,三阁可想好送什么了?” 温如玉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带着几分好奇,看向江挽询问道。

“送他一天清静吧。” 江挽不紧不慢地回道。

温如玉听闻,忍不住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打趣道:“要不我们一阁也送这个得了。”

江挽佯装没好气,拿起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温如玉的筷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不成,这可是三阁限定,旁的不许学。”

“你那小弟子最近不是一直在忙活这事儿么,怎么,就没一个能入你眼的?”

瑶卿在一旁插话道,这“小弟子”指的正是许廷宽。

这人平日里和云蘅一样,一个到处搜罗美酒,一个则热衷于寻觅各类晶石。

“不是,正因为太合我心意了,才舍不得献给老阁主。”

温如玉故意作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右手轻轻抚着胸口,都是宝贝,都想自己留着。

江挽脑海里浮现出许廷宽的模样,思索片刻后,问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查出来了?”

温如玉闻言,微微抬眸,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傅霖,神色平静,若无其事地回道:“查到了,不妨事儿。”

而坐在一旁的傅霖,此时正微微低着头,凑近江洵,轻声说着什么,嘴角带着笑意,完全没有察觉到温如玉那一眼背后的深意。

“我做错什么了?洵哥怎么不理我?” 傅霖小声嘟囔着,语气里满是疑惑和委屈。

“霖哥怎么会错。” 江洵一边不紧不慢地夹着菜,一边淡淡回道,脸上神色平静,让人瞧不出情绪。

“霖哥怎么不会错?霖哥哪哪都错了!” 傅霖微微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江洵闻言,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随后腾出左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领,食指不经意间扫过锁骨处,那里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红痕未消。

傅霖瞬间明白了江洵在气什么,原来是怪他昨晚行事没个轻重。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凑近江洵,压低声音说道:“我下次一定温柔些,可莫要再生气了,一会儿给洵哥赔罪。”

说完,他拿起跟前的筷子,夹了一块腊肉,放到江洵碗里,“竹笋炒腊肉,我知道你爱吃这个。”

“赔罪?” 江洵轻轻冷哼一声,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还是把那块腊肉扒拉到了一旁。

一块腊肉就想打发了?

傅霖听出了江洵话语里的调侃,也不恼,凑近江洵,悄声回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呀,你先吃饭。”

饭后,众人纷纷离席。

江挽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叔身上,开口道:“陈叔,你来一下后院。”

江洵刚把座椅稳稳地放置在桌下,听到这话,下意识偏头看向江挽。

江挽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安抚,示意他不必担心,该如何处理,她自有分寸。

他还想再多问几句,可傅霖的催促声响起:“走了,洵哥。”

二人一前一后踏出房门,脚步轻盈,还未走出多远,便瞧见了站在池子旁闲聊的温如玉和方知许。

“这个时辰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方知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傅霖微微挑了下眉,神色淡然从容,“下山走走,散散步、消消食。”

“哦~” 方知许回应的时候,特意将尾音拉得老长,继而又说道,“晚上风大,可别着凉了。”

“好的。” 傅霖礼貌地应道。

看着这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方知许偏过头,目光落在温如玉脸上,轻轻叹息一声,问道:“舍得么?”

温如玉的笑容里透着几分释然,轻声道:“但求君心欢意满,纵伴他人亦心宽。”

献岁山通往山下的那条长阶,每隔十步便悬挂着一袋冰晶。

在月光的映照下,远远望去,宛如两条平行的璀璨星宿,散发着清冷又迷人的光。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站在这里。”

傅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后退了几步,抬眸深情地看向江洵。

江洵听闻,也默契地向后退了几步,恰好站在了当年二人初次相遇时的位置。

那时的傅霖,眉宇间尽是少年人的蓬勃锐气,看向江洵的眼神里,充满了年少轻狂的挑衅。

而被突然拦路的江洵,眼中闪着疑惑和些许不耐。

时光悄然流转,少年的身影在月光下一寸寸被拉长。

眨眼间,对面站着的已是能独当一面的青年。

“你当时...... 是怎么认出我的?” 江洵微微仰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轻声问道。

“香囊。” 傅霖简短地回答。

“嗯?”

“三阁虽人人都佩戴香囊,但只有你身上那只,带着......奇怪的刺绣。而且......”

傅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而且,三阁的人我多少都见过,像你这般好看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所以,他当时就笃定,眼前之人就是陈叔口中那刚入门的小师弟。

下山的路上,依旧有许多溜下山去开小灶,以及刚做完任务归来的弟子。

他们在看到傅霖和江洵的时候,都会停下匆忙的脚步,恭敬地打声招呼。

尤其是一阁的弟子,对傅霖极为敬重,自觉地退到一侧,为他让出道路。

六月初的夜,暑气尚未完全消散,丝丝缕缕的温热在空气中弥漫,带着夏日独有的慵懒与惬意。

傅霖轻轻牵起江洵的手,两人并肩向前走着。

脚下的杂草肆意生长,带着夏日独有的蓬勃生机,时不时缠上他们的脚踝,发出窸窣声响。

枯枝隐匿在草丛之间,被他们不经意间踩过,“咔嚓”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潺潺的流水声悠悠传入耳中。

江洵抬眼望去,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蜿蜒在前方。

溪水在月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好似无数细碎的银片,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有次生闷气,一个人跑下山来玩,才发现有这么个地方。” 傅霖微微侧身,对着身后的江洵说道。

溪边,数不清的萤火虫在飞舞,它们提着幽幽的绿灯笼,忽上忽下,忽明忽暗。

“为什么生气?” 江洵问。

“我第一次完成丙级任务得来的奖励,隔天却出现在许廷宽那小子手上。”

傅霖微微皱了下眉,回忆起往事,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不悦。

“本来是送谁的?”

“温如玉。” 傅霖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完成丙级任务并非易事。

而他费尽心思赢来的扳指,满心欢喜地捧到温如玉眼前,可那人却转手就送给了许廷宽。

他怎能不气,又怎能不怨?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温阁主他...... 应当不是这种人。”

江洵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虽与温如玉接触不多,但能看出温如玉并非对傅霖毫不在意。

相反,他太在乎了,只是因为二人师徒的身份,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言行,压抑内心深处的情感。

所以,对于傅霖送的东西,他虽然不会大张旗鼓地戴在身上,但一定会妥善保管,偶尔拿出来细细端详。

“无所谓了,都已经过去了。”

话落,他缓缓坐了下去,上半身随意地靠在粗壮的树身上,神色放松而惬意。

耳畔是令人放松的流水声,眼前是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江洵见状,也紧挨着傅霖坐了下去。

两人靠得很近,肩膀轻轻挨着肩膀,彼此的体温相互交融。

那些萤火虫有的三两成群,似在窃窃私语;有的独自穿梭,像在寻觅着什么。

“我师父她......”

江洵微微皱起眉头,话到嘴边却又有些犹豫,似乎不知该如何说起。

“嗯,看得出来。秦念淑那边怎么说?”

生病之人总会不自觉地呈现出一种疲态,尤其是当江挽和神采奕奕的瑶卿并肩站在一起时,那种鲜明的对比更是格外刺眼。

江洵缓缓摇了摇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

傅霖叹息一声,将手覆在江洵的手上,拇指摩挲着那人的手背,动作轻柔而温暖,安慰道:“我今晚写信问一下阿娘,看看她那儿可有什么法子。”

江洵 “嗯” 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他心里其实清楚,这希望是何等的渺茫。

若阳春门那般医术精湛的地方都无法给出有效的药方,那其他人就更无能为力了。

况且,沈亦行在整个大陈布下的眼线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这么多年来,他不可能连一个有用的医师都寻不到。

除非,这病真的已经到了束手无策的境地。

“咱往好处想,秦念淑不是说只要保守治疗,就还有七八年的时间么。那这些年里,总会找到法子的。”傅霖说。

七八年......

只剩下七八年了么。

江洵轻抿了下唇,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直直看向傅霖,“所以你说的赔罪呢?”

“嗯?这地方不好吗?”

傅霖摆出一副献宝的模样,他自认为这里可是整个献岁山最独特、最好看的地方。

旁人都不知道呢。

江洵的笑声从胸腔处传来,佯装无奈道:“好好好,很好,非常好。”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傅霖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味,撇了撇嘴,“得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肯定是不满意。”

“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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