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送你一程
第二日，福寿堂。
一大早的秦若轩就起床在秦老夫人门口等着。
江嬷嬷很是高兴，秦若轩虽然在福寿堂住了有一个月，这么早起给老夫人来请安还是头一遭。
江嬷嬷高兴地朝里面喊道：
“老夫人，若轩小少爷今日起了个大早来给您请安啦！”
秦老夫人最近精神不济，总昏昏沉沉的，今日本不想起床，可听见秦若轩来，很是高兴，立刻就让江嬷嬷扶着自己起床。
见到秦若轩更是满脸带笑：
“这天气冷，赶紧把若轩喊进来烤火。”
为着秦若轩的到来，秦老夫人还加了一个火盆。
有求于人的时候秦若轩还是懂得怎么讨老人家欢心的，几句要考科举给秦老夫人请封诰命的话哄得秦老夫人眉开眼笑。
一直到秦若轩再也找不到话题，就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张口求人：
“曾祖母，绾姨身体一直不好，我猜应该是因为我的事情，所以伤心过度，你让我给绾姨当儿子好不好？”
秦老夫人皱着眉：
“你一个嫡子，她只是一个小妾，而且前段时间刚受了桓王殿下的责备，她怎么好当你的母亲呢？是不是她让你来说的？”
“不是，我们都没有见过。”秦若轩立刻否认：
“曾祖母就当是疼爱若轩，也当若轩求求曾祖母了，你就应允了这事好不好？”
秦老夫人一张脸沉下来：
“你可真是胡闹！”
“从前子衿是你的母亲，给你吃穿都是最好的，你亲近苏绾绾，亲娘生你的恩情，养你的钱财你全都不要了，那是你糊涂！
那一次有你父亲求情，而且子衿短时间内不会原谅你，故而我答应了你，可现如今你竟然还想认贼做母，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
“你在家里对你母亲忤逆，你母亲不在乎你了，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一眼，但是你非要认苏绾绾那个妾室当母亲，还闹得全府都不得安宁的话，我也要你父亲再打你一顿了。”
秦老夫人的态度很坚决，那意思看起来不管秦若轩怎么哀求她都不可能同意的。
秦若轩只能放弃离开。
江嬷嬷有些失望：
“老奴还以为小少爷是有孝心所以才一大早来给老夫人请安，怎么也没想到小少爷竟然是为了这事儿，
只是老奴有些不明白，无缘无故的小少爷怎么会突然又想起苏绾绾来，明明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见过。”
她的心是向着苏子衿那边的，少不得要对苏绾绾意有所指两句。
秦老夫人听完江嬷嬷的话，果然冷笑一声道：
“哼！我不允许他们就不做？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以为苏绾绾那个贱妾是个安分的？又什么时候觉得若轩是个唯命是从的子孙？”
“若轩小少爷现如今真是有些过分，为了绾姨娘竟然连老夫人的话都敢违逆，咱们要不要去质问绾姨娘？”
“没有抓到把柄的事情，不必理会。”
见秦老夫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动怒，江嬷嬷也就什么都不说了，笑着道：
“老夫人不为了这件事情生气就好！反正那苏绾绾这身体，看起来是活不长了，就算是现在怂恿若轩小少爷来闹腾，等她死了总闹腾不了，再过个几年若轩小少爷连她是谁都不记得。”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对，子衿现如今这几日很安分，若是闹腾，你把药也下给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丝毫没注意到屋外闪过的一道身影。
……
秋风院。
“小姐，你还真是猜对了，那苏绾绾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我们的人盯着晚香院的动静，这才发现短短几天的时间，苏绾绾和若轩小少爷见面了两回呢。”
“而且，昨日若轩小少爷从晚香院回去之后，第二日早上他一大早就给老夫人请安去了，再从老夫人的房里出来的时候面色非常不好，听说……还有争吵声。”
思茹一直盯着苏绾绾的动静，只要打听到什么消息就会立刻回来和苏子衿汇报。
思韵在旁边听着问：
“若轩小少爷为着什么事情和老夫人吵起来？”
“还能为着什么事情？肯定是因为苏绾绾装可怜装柔弱，所以若轩小少爷就闹着要过继呗。”
“说起来这个绾姨娘，她真是心思太重了，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她能不着急才怪呢！想着只要咱们家小姐还在，这秦若轩的抚养权就定然落不到她的头上，宠爱没有，儿子也没有，她在这秦家都快要变成透明人了！
再不着急一点把若轩小少爷的名分定下来，她在这个侯府还有什么奔头？要我说她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是自作自受！”
苏子衿听着思茹和思韵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些猜想。
她说道：
“麦姨娘现在在干什么？让麦姨娘来我院子一趟。”话音刚刚落下。
外面传来通报：
“少夫人，麦姨娘求见。”
麦欣春面上带着些许惊慌，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跪下来颤抖着道：
“少夫人，奴婢听到一件天大的事情，一定要告诉少夫人。”
苏子衿定了定，心中已然明白大概是什么事情了。
她给了思韵一个眼神。
思韵会意，走上前扶着麦欣春起身道：
“麦姨娘，这天气这么冷，跪在地上寒气入体多难受呀，姨娘还是起来说话。”
苏子衿平静着问：
“什么事？”
麦欣春咬了咬唇道：
“少夫人，事关重大，奴婢只能告诉少夫人一个。”
苏子衿抬了抬手，让思茹和思韵全下去。
麦欣春一股脑把今日在福寿堂听见话全告诉苏子衿。
麦欣春脸上全是对死亡的恐惧：
“少夫人，麦麦真是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这般歹毒，她竟然要将您和绾姨娘一起药死，奴婢也不知道出卖了老夫人会有什么下场，
只是麦麦觉得这秦家就是个虎狼窝，根本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若是听老夫人的话还好，若是不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毒杀。”
苏子衿扶着双腿发软的麦欣春：
“你不用害怕，你对老夫人暂时没有威胁，她不会杀你的。”
麦欣春还是很担心：
“但是少夫人你……”
“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听过的这些话你就当做是没听见，接下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知道了吗？”
苏子衿提醒她：
“秦家老夫人喜欢安分的人，你只要不闹腾，她就不会对你起杀心，而且她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你该考虑的人始终是苏绾绾。”
“这么说……少夫人也觉得苏绾绾不会被老夫人轻易毒杀？”
麦欣春也不是傻子，刚开始或许有可能被秦老夫人透漏的惊天秘密给吓到。
但很快，她的脑子就能转过来了。
苏子衿点头：
“我会留在秦家的时间不长了，但苏绾绾会长久的留在侯府，一旦秦老夫人没了，苏绾绾就会重新上位，你要早作打算。”
麦欣春心中惊跳如雷，没想过到了此刻苏子衿竟然会如此淡定。
不过她和苏绾绾斗了那么久，她确实不应该掉以轻心。
一旦苏绾绾重新掌握权力，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麦欣春点了点头道：
“谢少夫人，麦麦知道了！也多谢少夫人为奴婢考虑这么多！”
麦欣春走后，苏子衿一直沉默着，一整日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晚上，苏子衿才终于开口说话道：
“差遣人去苏家一趟，而后再去一趟林家，给他们透个信。”
思茹问：
“小姐，说什么？”
“林家和母亲你们告诉他我十日后要和离，提早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至于苏家的其他人，什么都不用说，只说十日后就是秦若轩的生辰，请他们过来吃饭。”
秦老夫人终于是忍不住要对她动手了。
她索性将计就计，送秦老夫人一程，送秦家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