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见暹罗国王！上国之民，不拜下国之君！
李思聪仰头大笑，笑声爽朗，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豪迈。
“陛下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亲口宣示，我大明百姓前往海外，无须有丝毫畏惧，因为在他们的身后，矗立着一个强大无比的大明！”
他眼神坚定，话语中满是自豪与骄傲，仿佛大明的威严此刻就凝聚在他身上。
“更何况，我还是堂堂大明使节。”
李思聪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庄重，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奉陛下之令前来与暹罗、蒲甘两国交涉，又岂会有害怕他们的道理。”
“大将军尽管放心，我去见那暹罗国王，必定不会有辱大明国体，更要好好向他们讨个说法！”
朱寿微微点头，眼中透着久经沙场的锐利：“此番我等先礼后兵，主要还是为了出师有名。”
“要不然，以我大明的军力，直接荡平暹罗的都城大城府，易如反掌。”
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透露出对大明军队实力的绝对自信。
“那纪纲也算给力，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福建将案子查得水落石出，供词供状都送了十几箱过来了。”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有这些东西在，那便是铁证如山，不容暹罗国抵赖。”
“暹罗人故意包庇那些人贩子，拐骗、绑架我大明子民，这般蛇鼠行径着实可恨！”
朱寿屈指轻叩旁边的炮管，金属颤音响起，朱寿冷声道：
“陛下的仁慈，才给他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们若识相，收了国书，便立即将人贩子擒拿，释放被囚禁的大明百姓，此事便就此作罢。”
“听陛下的意思是，你此番前去，除了打击那些无恶不作的‘人贩子’，解救我大明被囚禁的百姓之外，还正好与他们签订贸易往来友好协定，方便我大明与暹罗、蒲甘互通有无，合作共赢。”
“若是他们不识趣，一定要庇护那些人贩子，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下令开战。
两人谈笑着，随后便放下大船上的小舢板，派遣熟悉当地，并通晓暹罗语言的向导坐小舢板靠岸。
同时，海军舰队进入作战准备状态。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各就各位，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炮弹被搬上炮台，火炮擦拭得锃亮，为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好了准备。
这一带的海岸，距离暹罗王城不远，有当地土著军队驻扎防御。
他们早就发现了海面上来的大船，一直在紧张地监视着。
土著士兵们神色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海面上的战舰。
向导一上岸，立即便有将领带领士兵前来问询。
“我们乃是大明的海军，奉大明皇帝的命令，护送使节前来暹罗，有要事与你们暹罗国王商议，速去禀报吧。”
向导挺直腰杆，神色庄重，声音洪亮，传达着大明的威严。
暹罗与中原王朝早有往来，自然知晓大明的存在。
尤其是最近一两年，自海上来暹罗做生意的大明商人日渐增多，这名将领也是有所听闻的。
据说，还有大明的人，在暹罗开挖矿产，运来大明的大明奴工干活。
为了获得庇护，这些人也给了暹罗将领和官员不少好处。
可惜，那并不在自己的驻防区，他并没有因此而获利。
不过，大明的军队，怎么就到的暹罗了呢？
将领心中充满疑惑，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我阿瑜陀耶王国，不欢迎外族来的军队。”
他语气强硬，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排斥，双手抱胸，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
“阿瑜陀耶的太阳，可照不亮明国战船的帆！”
“你们大明可以派使节前来，但军队不许上岸。”
向导脸色一沉，不再与他说废话周旋，直截了当道：“我大明皇帝听闻，有大明子民被囚禁在暹罗为奴，龙颜大怒，才派遣大军前来。”
他目光直视将领的眼睛，毫不畏惧：“此番先让使节拜访，是念在两国昔日的情谊，不愿撕破脸皮，故而先礼后兵。”
“你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将领，哪有资格决定这等事情？”
“还是快去速速禀报你们的国王吧。”
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和命令的口吻。
那名将领闻言，勃然大怒，他身为土著将领，素来嚣张跋扈惯了，此时骤然被怼，哪里还能压得住怒气，当即喝道：
“大胆，在我的地盘，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他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士兵们迅速围了上来，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向导眼见局势骤变，却仍是神色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缓缓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天空果断扣下扳机。
“滴～～！”
一道尖锐且怪异的枪声划破长空。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炸响。
刹那间，明亮夺目的焰火在天空中如绚烂之花，向着四面八方轰然炸开。
原来，向导手中的这支枪并非普通的军用步枪，而是特制的“信号枪”。
里面装填的弹药，本质上与烟花相差无几。
下一刻。
在海岸不远处，早已严阵以待、准备就绪的大明海军舰队，宛如苏醒的猛兽，立即万炮齐发。
轰！
轰！
轰！
无数炮弹裹挟着雷霆之势，一齐朝着距离向导与将领不远处的一处荒林猛轰而去。
刹那间，数不清的树木被强大的爆炸力炸得冲天而起，泥土四处飞溅。
那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要将天穹与大地一同震碎。
宛如末日降临般的恐怖一幕，瞬间将暹罗将领和士兵们全都震住了。
他们一个个呆立当场，目瞪口呆地凝视着眼前这令人胆寒的景象，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一轮炮击结束，现场重归安静，只有弥漫的硝烟和焦糊味在空气中飘散。
“这仅仅只是小小的警告。倘若我遭遇任何不测，大明海军的舰炮，就会把你们的军队轰成齑粉，再将你们的大城府夷为平地。”
向导的话语中，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冰冷的威胁之意，比刚才更加不客气。
然而，之前那个脾气暴躁的将领，这次却没有再发怒。
“释加牟尼佛祖在上，明国战船竟有这般恐怖天威吗？”
他远远地遥望着大明战舰上密密麻麻、森然指向天际的炮口，心中暗暗祈祷，头皮阵阵发麻，哪里还敢有半分嚣张？
此前，他一直听闻大明如何强盛，大明天军如何所向披靡，敌国皆不是其敌手。
可他始终觉得那不过是那群大明商人的夸大其词。
虽说他承认大明应该实力不俗，但阿瑜陀耶王国乃是佛佑之国，是“不可战胜”的国度。
倘若真要与大明交战，他亦有着必胜的信念。
这是他身为阿瑜陀耶将领的骄傲与自信！
可此刻，这一想法却如同风中烛火般，被轻易熄灭。
面对那些大炮展现出的恐怖威力，他心中竟连半点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假如那些炮弹轰向自己的军队……他根本不敢再接着往下想！
“尊贵的大明来使，我阿瑜陀耶向来是热情好客之邦，久仰大明之名，今日得见大明天军神威，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刚才的话，只是我的试探之语，只因我担心有人故意冒充。”
“如今误会已然消除，相信天朝上使宽宏大量，不会计较我的鲁莽。”
他的态度陡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变得恭敬无比，近乎谦卑。
向导满意地点了点头。
蛮夷就是这样。
素来畏威而不怀德。
唯有以大炮的轰鸣声作为“道理”，才能让他们知晓敬畏。
“那你就快去禀报你们的国王！”
向导毫不客气地发号施令，“我大明的天使，马上就要上岸，贵国理当以最尊贵的礼仪，前来迎接！”
……
大城府。
这座宏伟的城市，正是阿瑜陀耶王朝的国都。
当李思聪率领着人马踏入这片土地，目光瞬间被那一处处风格独具的佛寺建筑所吸引。
暹罗举国上下皆信奉佛教，每一寸土地上都遍布着虔诚的信徒。
正因如此，有些人数不清的佛寺密密麻麻矗立在这片土地上。
然而，与中原王朝所尊崇的大乘佛教不同，他们所信仰的是小乘佛教。
小乘佛教派别众多，其中不少派别对女色与肉食并无禁忌。
这与中原王朝清规戒律严明的和尚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思聪一边缓缓踱步，一边细细打量着周遭的建筑，风景，人群和风俗习惯。
待来到对方安排的住处，依照惯例递上国书后，接下来的两天，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迟迟未得到阿瑜陀耶王的召见。
李思聪的内心渐渐燃起了怒火。
此刻，大明的数万子民还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每耽搁一天，这些同胞就要多遭受一天的折磨，说不定还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消逝。
救人如救火，分秒都耽搁不得。
他毫不犹豫，当即找到暹罗的官员，展开了强硬的交涉。
“我们国王日理万机，实在不可能这么快接见你。”
暹罗的官员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打起了官腔：“尊敬的大明使节，倘若您对我们的招待有任何不满意之处，尽管开口。”
“我们定会竭尽所能，让您满意。”
“您不妨在大城府尽情地吃喝玩乐，好好享受一番。”
“侍候您的侍女，要是有您看上了谁，随意享用便是。”
“她们都是我阿瑜陀耶王国送给您的礼物！”
李思聪神色一凛，表情严肃而庄重：“我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立即会见暹罗国王。”
暹罗官员依旧摇头，脸上那虚假的笑容未曾褪去：“实在抱歉，国王太过繁忙，您若想见国王，至少得等上三个月以后。”
“什么？”
李思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已然断定对方是在故意拖延。
好吃好喝地招待自己一行人，不过是想争取更多时间，用来探查大明军队的实力，甚至为他们自己调兵遣将做准备。
当下，李思聪厉声喝道：“今天，就必须是今天。”
“如果今天暹罗国王不见我，我立刻就走。”
“到那时，可就是大明的军队来和你们讲‘道理’了。”
暹罗官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原本虚伪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与不悦。
李思聪此刻已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当即果断下令，让手下迅速收拾行囊，一副说走就走的架势。
他心中清楚，面对如此拖延敷衍的态度，唯有以强硬行动，才能打破僵局。
暹罗官员见状，一脸无奈，深知事态已超出自己的掌控，只好立即向上汇报。
就在李思聪即将踏出住处大门之时，那名官员又匆匆折返回来。
“尊敬的大明使者，我给您带来了好消息。”
官员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国王决定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来接见您。”
李思聪冷冷地应了一声，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果然就是这般欺软怕硬，若不与他们动真格的，他们便一味地“耍无赖”。
他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对这些人的行径充满了鄙夷。
随后，李思聪跟着那名官员一同前往暹罗的皇宫。
一路上，只见无数暹罗士兵手持兵刃，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
从住处到皇宫，绵延不绝，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粗略估算，足足有数万之众。
李思聪心中了然，这显然是暹罗在故意示威，妄图借此显示自己兵力强盛，让大明不敢小觑。
然而，再仔细看去，这些士兵大多袒胸露乳，身上仅仅半遮着几片布。
别说像样的军服，就连最基本的盔甲都不见踪影，活脱脱就像原始部落里的战士。
这般模样，虽看似杀气腾腾，实则外强中干，根本不堪一击。
李思聪对此自是毫无惧意，神色自若，视这数万大军如无物，昂首挺胸，大步走进了暹罗的皇宫大殿。
此时，暹罗的文武百官早已齐聚一堂。
暹罗国王拉玛铁菩提二世高高地坐在前方的王椅上，身上佩戴着数不清的宝石，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乍一看，富贵威严尽显。
但在李思聪这个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读书人眼中，这般满身珠宝的装扮，实在是不伦不类，颇有几分沐猴而冠的滑稽感。
李思聪在距离拉玛铁菩提二世不远处稳稳站定，双手抱拳，不卑不亢道：“大明使节李思聪，奉大明皇帝之命，前来会见暹罗国王。”
“大胆！”他的话音刚落，旁边一名暹罗大臣便跳了出来，手指着李思聪，怒目而视。
“见了我阿瑜陀耶的国王，你为何不跪拜？难道明国之人，都如此不懂礼数吗？”
李思聪神色平静，目不斜视，连眼角都未扫他一下，淡淡地开口道：“依礼，上国之民，不拜下国之君。”
他微微一顿，语气加重：“更何况我乃大明使节，奉大明皇帝之令而来，一言一行皆代表着大明皇帝的威严。”
“你们暹罗的国王，按道理来说，应该向我行礼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