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找不到回家的路
“砍！！！”
随着李九霄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十几颗脑袋齐刷刷掉落。
鲜血染红了刑场地面，以至于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砍完这些人的脑袋，李九霄再次大手一挥，宣布将在除夕夜给每户灾民一只鸡。
此举迎来满堂喝彩。
刑场面前的人无不在赞颂李九霄的英明。
就连人群之中的周朝杰都咧开了嘴，呲着大牙笑道：“爹，咱们今晚又有鸡吃了。”
“真好啊……”
周靖阳刚刚还想骂李九霄独断专行，一听见李九霄要给每户人家发一只鸡瞬间就闭上嘴了，不过还是端着架子说道：“还算他有点良心，不然我指定让他过不了这个除夕。”
父子开始期待今夜的年夜饭。
“不得不说，这李九霄确实有点本事，恩威并施之后基本上没有人不服气。”周靖阳感慨。
周朝杰嘴上不承认。
但心底里确实没那么恨李九霄了。
“爹，如果李九霄做的事情是对的，那咱们是不是错了？”周朝杰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周靖阳拍了下他脑袋，“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错？”
周朝杰弱弱说道：“可李九霄不是对的么……”
“我……”
周靖阳答不上来。
心想在这朝堂之上，哪有什么对错之分？
无非就是立场问题罢了。
“算了，先吃完这顿年夜饭再想怎么杀了李九霄，我可不是一只鸡就能被收买的。”
除夕佳节，玉泉县内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忙完了上午的事情，李九霄下午就已经跟云霓裳漫步在县城之中，林诗薇想要跟随被拒绝，只能偷偷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看着二人手牵手时生闷气。
“死李九霄，臭李九霄！我恨死你了！”林诗薇气鼓鼓说道。
不远处。
云霓裳对李九霄说道：“瞧瞧你干的好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天条呢。”
二人都注意到了身后的林诗薇。
李九霄耸耸肩，“我没让她来，是她自己跟过来的。”
“而且我之前已经跟她挑明，谁知道她脾气这么臭，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确实帮过我的忙，上次玉泉驿走水她救了我，否则你现在只能在坟前祭奠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要她安分守己不做出格的事情，我就不会对她怎样。”云霓裳笑着说。
其实李九霄并不知道，云霓裳来到玉泉县之后就曾单独找过林诗薇当面答谢，感谢她救了李九霄性命。
当时林诗薇在云霓裳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像是一只弱小无助的小鸡。
正宫之威一展无遗。
林诗薇兴许不服气李九霄，但对云霓裳绝对是心服口服的。
“对了，你上次说年后就停止发粮，这是真的吗？”云霓裳显然有些担忧，想为李九霄排忧解困，李九霄颔首道：“就算我让顾兴文源源不断从京城购买粮食送来玉泉县，也支撑不了太久，断粮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
“如此一来，灾民们吃不饱肚子，肯定会闹事。”云霓裳沉声道。
她不是不相信人性的善良。
而是觉得人活下去是本能，为了活下去可以做任何事情。
到时候局面就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
“好吧，原本我还想瞒着你，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我打算这么做……”李九霄将他的想法告诉云霓裳。
云霓裳眼睛瞪大，满脸不可思议。
“这就是你的策略？”
“不得不说，确实很大胆，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我相信肯定比坐以待毙要好，兴许能收获奇效！”
二人有说有笑，气氛都变得轻松不少。
林诗薇不知什么时候放弃了跟踪，让二人神色更加放松。
夜幕降临。
二人登上城墙，往北方眺望。
那是北齐的方向。
云霓裳语气有些低沉，依偎在李九霄怀中说道：“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除夕，不知道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
“如果一定要有期限，我觉得应该是永远。”李九霄说道。
云霓裳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高兴，很快又陷入担忧之中，道：“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之前我爷爷就推断北齐将来一定会挥师南下，大乾确实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慢则十年八载，快则三四春秋。”
对于北齐这个祸患，同样在李九霄的计划之中。
如果北齐选择在三四年后进攻大乾，那他们就打错如意算盘了。
只要给李九霄两三年时间，就能打造出天下第一军队！
“别想那么多，我觉得北齐没有这个胆量。”李九霄语气轻松。
云霓裳抬头看着李九霄的侧脸，许久后说道：“但愿吧，如果能够和平相处，谁又愿意诉诸武力。”
这一夜。
北风吹走积压在玉泉县上空的阴云，得以看见晴朗夜空与点点繁星。
李九霄看着头顶的星星怔怔出神。
以至于云霓裳喊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察觉。
直至她那双温暖的手为李九霄擦拭眼角溢出的泪水时，李九霄才猛然回神。
迎上云霓裳担忧的目光，李九霄强颜欢笑：“我没事，就是眼睛太过干涩，歇会儿就好了。”
“那你注意点，别看太久了。”云霓裳柔声说道。
其实她看得出来这只是李九霄的借口，身为女人她的第六感十分敏锐，感受到李九霄身上无意间溢出的忧伤。
可李九霄没有告诉她，云霓裳也不会逼问。
每个人都会有些小秘密，李九霄如此，云霓裳也是如此。
“走吧，我们回家。”李九霄叹了口气。
云霓裳嗯了声。
李九霄刚刚想到了许多事情。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已经很少想起上一世的事情。
刚刚在城墙上仰望星空之时，李九霄猛然意识到这片星空与地球上完全不一样。
他找不到熟悉的北斗七星。
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些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已经很少出现在他梦中。
他的父母，他的同学还有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未婚妻，他们的模样在李九霄脑海里一点点变得模糊。
所以他落泪。
回到府上，李九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画师，直到云霓裳把林诗薇带到他面前。
“你这是……”李九霄疑惑。
“听说你一直在寻找画师，这不就有现成的么？难道你忘了，林诗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云霓裳对于李九霄身边每个女人都了如指掌，上至杨雨晴下至林诗薇皆是如此。
只有这样才能合理安排角色。
李九霄拍了下脑袋，“我这是灯下黑了，怎么把她忘了。”
“不过天色已晚，要不明日吧？”
林诗薇好不容易得到接近李九霄的机会，急忙开口：“不晚不晚，只要是你的事情什么时候都不晚，你想让我画什么我就画什么。对了，文房四宝我都准备好了，现在就能开始。”
云霓裳打了哈欠，趁李九霄还没开口就溜走了。
书房里剩下李九霄与林诗薇二人。
看见李九霄提防的模样，林诗薇气得说道：“你干什么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咱们干点正经事！”
李九霄将杂念抛出脑海，他确实需要林诗薇将前世那些熟悉的面孔画出来，生怕哪天会忘记。
“你擅长画人物肖像么？”
“当然！我学会画画后第一幅画的内容就是我爹！”
“那好，我们开始吧。”
李九霄先是描述前世母亲的样貌特征，让林诗薇一点点画出来，林诗薇画着画着发现不对劲了。
“不是……”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类型的女人？”